(作者:择善)
三月人们习惯于称为“烟花三月”、“ 阳春三月”,这里的三月多指农历三月。按照节气,公历三月已进入了春天,可是气候没有跟上节奏,依然是春寒料峭。在山里已是春花烂漫,可谓山里人最知春。
我的故乡在秦岭山里,在秦岭里每一寸土地都被大山环抱着,广义上这里到处都称为山里,可偏偏有人喜欢把这里分为山里和川里,我想这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在老家从山里到川里的人把山里人称为山里人,从川里到山里的人把山里人也称为山里人。山里是指聚居在大山深处的村庄,川里是指在大山环抱开阔处的村庄。
所谓山里人最知春,源于三种花:“迎春花、山桃花、连翘花。”
在山里2月中旬,有些年份春节还没有过完,迎春花就悄悄的开放了,在我的印象中迎春花总是在不经意间,不知不觉中开放的。也是在不经意间,不知不觉中被人们发现的。某日,你闲散的在漫步,可能在河坝边、可能在地头、也可能在山脚下,迎春开放的迎春花就挡住了你的去路,迎春花被人们称为“报春花”是名副其实的。迎春花灌木丛生,花朵黄灿灿的,像一朵朵的小喇叭点缀在枝头。远看像漫天繁星,在配上嫩绿嫩绿的叶子,加之纤长像藤却是枝的根根枝条,让人看上去更加的美妙。叶中点缀着花儿,花中掺杂着叶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完美的结合,成功的衬托,完美至极,精彩所归。怪不得宋人晏殊发出感慨:“偏凌早春发,应诮众芳迟。”
每当看到迎春花,我就明白了春天来了。
迎春花是山里最早开放的花儿,在不经意间,不知不觉中开放,同样在不经意间,不知不觉中凋谢。紧接着登上舞台的是山桃花,山桃花开放时,不像迎春花那般低调,总是浓妆出场。山桃一般长在海拔比较低的半山腰间,不知是为了展示自己的高大、多彩美丽还是为何,我见到的山桃树多长在岩石边或者岩缝间。当大地万物还沉睡在冬寒的阴影中,喝足雪水的草木刚刚冒出些许嫩芽,冒出的嫩芽还覆盖在枯叶、枯草下时,山桃花却鹤立鸡群般绽放了。粉红色的花瓣挤拥着叶子还没有完全开放的山桃枝条,开放在孤零零的山腰间。迎春花是在不经意间,不知不觉中被人发现的,山桃花的娇艳却不给人不经意的机会,让你醒目的瞧见她的绽放。
都说女人爱花,可小时候的我们一群小男孩,没少当采花大盗,每当山桃花盛开时,我们这帮小男孩会不约而同的不顾危险的爬上山腰折下最美、最艳的山桃花枝,拿回家插在盛有水的罐头瓶子里,从花开看到花谢,却从未看够过山桃花。
在山里春天第三个开放的花是连翘花,我的老家满山遍野都有连翘树,连翘树成片成堆的分布在向阳的山腰、山顶、山坳里。每当连翘开花时,满山遍野、琳琅满目到处黄灿灿、黄花花。连翘花金黄金黄的枝条上的花开得很密很密,盛开的朵朵花朵完全占满了叶子的位置,你不仔细看压根发现不了叶子的存在。花儿靠叶子来衬托她的美丽,可连翘花就是这般的任性,自顾自的开放完全不需要绿叶的陪伴。
迎春花、山桃花、满山遍野的野花陆续开放了,也许是人们已经审美疲劳,懒得去关注连翘花。也许是因为物以稀为贵,满山遍野、琳琅满目的连翘花让人看不过来。人们对连翘花的关注程度远远低于了山桃花,连翘花就这般尴尬的开着。
这就是山里的春天,盛开的迎春花、山桃花、连翘花、五颜六色的各种野花,告诉我们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