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喵咛先森
图 | 堆糖
第四天了,我苦苦的回想着前一夜做过的梦,却完全回忆不起来,哪怕是一丝一点。
自从看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我一直苦苦于希望可以记起每一个夜晚的每一个梦境,梦境是一个人探寻自我的一个窗口,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么,梦境就是一个通往心灵深处的幽静狭长的回旋的楼梯。这样的体验并不是非常好,常常我便会成为了自己梦境的观察者,进而又在梦境中影响到了潜意识的表达,常常是这样的:正在睡觉的时候,突然梦到了什么,大脑下意识的开始在一天的记忆中寻找相对应的事情或是另一番解释,梦境由此不再是纯净的。
如此一来更加明显的生理反应便是睡眠状态每况愈下,越来越打不起精神。
今天睡到接近中午才起来,头却依旧昏昏沉沉的,脸上也有些发烫,大概前些天感冒依旧没有完全康复。我疲懒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客厅想要拿些感冒发烧的药吃。忽然听到厨房里一个女声轻轻的说:“睡这一小觉还没有好啊。”然后那声音又说:“桌子上我已经给你剥出了感冒药,快去吃了吧。”
我循着声响,眼睛昏昏花花,看到厨房里一个身影,上午的阳光柔和的从窗子中透进来,餐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碗柜里,白色的瓷器轻轻地反射出飘渺的白光。炉子轻轻地燃烧着,蓝色的火苗忽上忽下。静静地,我闻到了一种完美到无可非议的美妙的味道。那个身影轻轻地转过来,微微的笑着看着我,“快把药吃了啊。”我才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庞,依旧是从前的那样,就像高中时每次放学见到,每次偷懒的逃操时看到的那熟悉的面庞。
我端起桌上的水,呆呆的把药片放到嘴里,喝下一口水。
“咕。”
我闭上眼,抬起头,仰起脖子,药片随水一同流下。
等我再一次低下头,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周围的喧闹声瞬间将我拉回到高中时代。
“你说,如果一个女生很喜欢你,但是你并没有什么特长,学习也不好,她怎么接近你?”是伟,我还记得这一句话啊。原来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这一句话。我们站在六楼的窗前,寒风已经将上一个春天生长出的嫩叶吹黄,如今早已簌簌的随风抖动。伟学习不好,我学习更差,每天闲了没事,我们就凑在六楼的窗前闲聊打发无聊的校园时光。
算了,瞎想。
上课铃声响了。“我回去了。”伟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对我说。不是好哥们,最多是互诉一下苦衷,他的故事也都只是隐隐晦晦的对我说,我的事当然也仅仅是说一个大概。但总之总算打发了许多无聊的时间。
英语课是我最不想上的课,教学楼空教室很多,于是我决定就找一间空教室发一会呆。下楼的时候我有意路过她的班级。她是文班,应该是历史课,老师在讲着什么,她坐在那里认真的听着课,下午不骄不躁的阳光透过窗子,真的好美。
“快把你的药吃了。”妈妈大着嗓门在厨房里对我说。“吃完了快去上学。”
“嗯。”我应诺着,急急地扒了几口饭,然后骑车,回学校,上晚自习我不关心,像我这样的差学生,上不上晚自习几乎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作业依旧是完不成的,课程依旧赶不上去。班主任曾经在家长会上说过,如果晚自习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让我早回家,免得打扰别人学习。但我依旧希望来。晚自习睡一觉,就可以再见到她,每天在楼梯的拐角,她都在等着她的好朋友一起回家。
“帮我个忙吧。”终于有一天,我让伟帮我问那个女生的姓名。
第三天,高考。
五天后,最后一次走进那座教学楼。
六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