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土豪,若是有老人家跌倒在路边,我真不敢说,我敢扶。但是一个垃圾桶呢。
晚上九点多,点点滴滴下着小雨,从宿舍楼出来,往外面赶。有一段长台阶下,一个垃圾桶翻到在地。想来是傍晚的雷阵雨把它挪了位置。来来往往,回宿舍楼的学生并不少,路过,绕开,各自走各自的路,全不把垃圾桶当回事。我心头不忍,现在已经九点多,难道几个小时过去都没有把垃圾桶归位吗?这帮学生真是的。于是上前去,准备拿起来。停一会,避开眼前过路的学生,一队情侣迎面走来,挡着我路,朝垃圾桶方向过去,我以为他们要扶它起来呢,想多了。他们离开了,也好,人多,我做点小事会不好意思的。凑近,一手撑伞,一手拿起垃圾桶的耳朵,径直朝着原先属于它的位置走去。五米多的距离,我步履匆匆,心里默念,去你的我大南医。当我放好位置,回转身,一女孩一边走着一边移着头目不转睛的看我。我心想,姑娘,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轻轻将雨伞下压,留下一个背影,深藏功与名。
我发现,这一刻,我是自由的。
我毕业了。如果我还是大南医的学生,估计简单如扶个垃圾桶到五米开外的位置,自身的阻力会更大。
(外一则)
记事。
那天傍晚,走在广卫路的十字路口,一极为中年妇女牵着一个普通的女孩,走进过来很轻声无力地说,靓仔,给我女孩两块钱买点吃的吧。我们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看了他们一眼,望望十字路口对面,行人不多,车辆更少,我没有回应他们。可知道,夕阳已经西下,我今天一天没吃饭,没有再想下去,那一瞬间的感觉,浮起又沉下(稍后再续)。我定了定神,只是对她们微笑,不住地摇头。
三两次缠着,反复说之后,我掏出钱包。钱包打开两个格子,对折的话分出四个小格子。两块钱买点吃的是不。我想着,把小格子一整格的零碎钱全部拿出来,一块夹着五毛,三两张一块,三两张五毛,还夹着一张五块。(妈呀,这么多钱我怎么不知道)罢了,没叠整齐,都给了那妇女。还送了她一句,“这附近吃的很贵。别在这边买,走远一点你找找便宜点的。”其实,我自己都不敢在这边吃饭。北京路就这边上。贵死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是。我没钱吃饭,还要给别人钱吃饭。这似乎是生活极大的反讽。但只那一瞬间,定下神了。我试着去理解生活的本意。这不是反讽。心里默念,世界之大,世界之大。无解。可以明白的一点是,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我能帮到一点,也就随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