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我最小的表弟结婚了。
他是我小姑家的儿子,比我小五岁,小时候最初对他的印象是又白又胖,我抱着他路过他家门前一个小沟沟,大概是没抱稳,他到栽进小沟沟里,我急得不行忙。然后再大些就是他几乎都在我家过年,可能是因为姑姑和姑父常年在外打工。
最早记忆的春节,是很多从新疆回来的亲戚都来我们家,我们搭了个竹床在客厅,冬天铺上厚厚的被子,一家人盖着上半身围坐成一圈,然后聊着天,小朋友不知道他们聊的什么,好像一群人就这样坐着也很有意思,喜欢出风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有糖吃有零食吃,觉得很热闹很开心,常常盼望过年。
后来春节,回来的亲戚住酒店了,常常是我哥、大表弟(姨妈家儿子,为了区分用大表弟,他们家在新疆,每年春节回来)、小表弟(结婚这个表弟,他与大表弟没有亲戚关系)还有我4人打着麻将守岁,爸妈睡了,冬日的夜晚很冷,没有取暖设施,客厅显得大而有些空旷,只有寥落的麻将声,窗户不隔音不隔寒,我们抖着腿,哥哥说把电视机打开显得有些人气,于是我们伴着春节联欢晚会,熬着夜打麻将,直到听到12点四周呯呯嘭嘭的烟花爆竹声,除旧迎新。喧嚣声大概要持续15分钟至30分钟,当冬夜又落于安静的时候,哥哥一锤定音——最后一圈,于是我们打一轮麻将,然后去睡觉,小表弟住我们家和哥哥睡一个床,大表弟回酒店睡觉。
今年小表弟结婚了,大表弟特意从新疆回来参加他的婚礼,待第二日小表弟忙完,他说很久没有和我们一起打麻将了,非要叫上我打一场,坐在麻将桌前,大表弟已经回新疆了,于是我父亲来顶上,母亲说了一句:“有那个味道了,就是缺了卢垚。”哥哥接着说:“嗯,过年的味道。”我有些感慨,好像确实,自从我哥有孩子以来,我们过年再没有一起过了。
看看我们身边,我哥女儿五岁,我儿子四岁,大表弟大儿子5岁二儿子3岁,除了小表弟结婚这一件事,好像再没有其他事能把我们聚起来,这大概就是我内心里坚持一定要来参加他婚礼的原因吧!
长大后,有时候是工作有时候是孩子有时候是经济原因,在我们与家乡之间竖起一座又一座山,越来越远,我知道,如果没有理由,我回来得更少了。大表弟也说,本想带着妻子儿子回来,怎奈小朋友感冒发烧。
我与哥哥都离开家长工作成家,相聚只有50公里,春节父母回家也常在我家或者他家,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越来越没有过年的味道了。”今年聚在一起,我才猛然醒悟,大概不是缺过年的味道,缺的是那群曾经聚在一起的人。
没有人见证我们的年少时光,所以过年才总觉得缺了什么意思。
而小表弟结婚了,大概我们能相聚的时光会更少了。
我们小时候大概想象过要走出家乡,梦想去超市随便买吃的,长大成人后,小表弟常说以后要跟我们在一起,我也畅想以后我们可以住进同一家养老院,又回到小时候。
就像现在可能大家都不是那么爱打麻将了,但是还是想聚在一起,大概在我们内心还是觉得曾经的时光很美好吧!
比起家乡,更重要的是因为有他们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