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小在小店的路对过，但是紧挨着小店的西边有一间挺破旧的瓦房，是一年级的教室。我后来大了以后很难理解这一点，为什么把年龄最小最需要保护的一年级新生放在学校外面最破的教室里？但当时就是这样的安排。教室破旧到什么程度我确实不太记得了，但我记得只要一下雨就有麻烦了。雨小的话，教室的角落四面墙上都渗水，慢慢混着泥的水会往地上淌。门楣是发黑的木头，往下流的是黑色的水，下课进出都得加速，躲过黑水滴，一步跨出。地上有水，常有同学摔跤，爬起来一身泥水。逢上大雨，外面瓢泼，里面淋漓，只好放假回家。
图片发自简书App
教室里一排排泥巴糊的课桌，没有座椅或板凳，都是学生自带的。我爸疼幺女儿，找木匠打了个新凳子专门给我上学带着，忘记是什么木材了，只记得原木的颜色没刷漆，特别轻，做得很结实。印象最深的就是大冬天（那会儿农村还没通电），早上黑漆漆的天，有时天上还有星星，睡眼惺忪的我斜背着书包，一只胳膊弯挎着我的凳子，跌跌撞撞的往学校走。走走也就能碰到同学了。
一年级的第一次作业我就受到了表扬。抄写拼音字母，我们的孙老师一只手提着我的作业纸绕教室走了一圈，让大家看我写的字母多么工整多么漂亮，我在座位上羞得满脸发热低着头。这头一次就预兆了我整个小学阶段学霸的位置。我哥那时也曾当过村小的老师，在他过去的同事面前我的确没给他丢过脸。有不少次我和另外一个学习好的男同学被老师带到办公室帮他们批改其他学生的试卷。同是学生，能批改其他同学的试卷能给老师帮这样的忙令我们非常骄傲，以至于我在小学阶段朋友很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