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浪的人

                                                       ——赵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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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岸边,泡沫翻卷着汹汹涌来,又静默地退去。这里,可以感受到浪花的力度,就像大海强而有力的脉动。

       朦胧的雾气,迷茫了远方,海天早已混沌。我多想去寻找,上古的盘古开天辟地时遗落的巨斧,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气举动它,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去劈开这一切。

       浪潮一次又一次涌上来,每当它用力推动我时,都让我产生一种奇特的失重感,好像飘在虚无的空间里,一瞬间忘却所有烦恼,但之后接踵而来的,是更加浓重的海风,和更加浓重的忧虑。

       我张开双臂,用力向海浪击去。波纹微微散乱,但依然如旧向岸边涌去。一次又一次,飞起的浪花沾湿了我的发丝,也沾湿了我的脸颊。终于,我跌坐在大海的波涛里,失去所有力气,失去所有情绪。浪拍在沙滩,一阵清响。

       我微合身,又一次张开双臂,如海鸥张开翼,鱼摆动鳍,向浪迎去,一刹那它交织而过,又在我身后闭合。如同,穿透了我的身体。

       雾渐渐向高空升腾,变成密密的云朵。于是,云也向我涌来,风也向我涌来,海也向我涌来,世界熔成花花绿绿的虚影向我涌来。我捧起一掌海水,如同捧起一掌咸涩的眼泪。只是我无法微仰着头,将之一饮而尽。

       阳光慢慢洒下来,铺在海面上。

拦浪的人,一生只做一次。一次就足以带走悲伤和疼痛;一次就足以忘却所有。

       其实,浪花何曾受过阻拦!于海而言,我也像一滴水,逆流难以改变它的方向,顺流也不会助它冲出堤防。

       但于我而言,逆流只觉处境艰难,心境悲伤,只有转过身顺流时,才发现原来海的怀抱如此温暖。

       如果悲伤,也可以歇斯底里疯狂一场,只是请别忘记,悲伤过后,换个方向,再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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