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大塘渔女与珠海渔女(散文)

        晨风轻抚着万物,湖水荡漾着波纹。在公园的一角,在一片荷叶当中,一尊白色的雕塑孤然屹立。雕塑上半身是女性的特征,下半身是鱼的模样,我姑且称她为渔女。因为公园的前身叫詹大塘,所以我称之为詹大塘渔女。

        渔女大概三米高的样子。露出水面的是方形基座,往上是圆形的白色底座与渔女的身体相接。仔细分辨,其实连着圆形底座的是水浪的形状,风起浪涌,水浪托着的才是渔女的下半身体,一条圆润的修长的鱼,鱼的鳞片依稀可见,硕大的鱼尾甩向渔女右侧,与涌起的水浪相互连接,活力和动感油然而生。渔女的上半身赤裸着,丰满而健硕,洋溢着原始的魅力。左手抚着浓密的长发,右手向上伸展,撑起飘逸的群袂,仿佛一朵出水芙蓉,圣洁而高雅。渔女的面孔端庄而美丽,眼神和善平和,鼻翼突兀翕动,嘴唇饱满清晰。颈项佩戴的大概是珍珠项链,第二道吊挂着一枚玉佩,与整个身姿浑然天成。晨风吹过,荷叶摇曳,像是在和渔女招手致意。夏日荷叶田田的时候,渔女出落在一片葱浓中间;秋季翠绿隐没的时候,渔女依然伫立在秋水中央。不知是何人的动议,也不知是出自谁手,虽偏安一隅,却一往情深,渔女该不是富家女,在小城生活,在小水成长,无论春夏秋冬,一直默默无言。身边走过老汉,渔女如此,身边走过少女,渔女如此;身边走过风雨,渔女如此,身边走过雷电,渔女依然如此。

        若干年前,曾游珠海,第一站便是珠海渔女。珠海渔女位于情侣路香炉湾畔,身高8.7米,重量10吨,据说由花岗岩石70件组成,立于一块巨石之上。她领戴项珠,身掮鱼网,裤脚轻挽,身姿婀娜,双手高举一颗晶莹璀璨的珍珠,喜悦而羞涩。相传古代有位仙女为香炉湾美丽的风光所吸引,决心下到尘世,尽享人间美景。她扮成渔女,织网打鱼,捞蚌采珠,心灵手巧且心地善良,常采灵芝草配上珍珠粉为渔民治病,深受渔民的爱戴。劳动中她结识了一位憨厚老实的渔民青年,朝夕相依日久生情。不幸的是,耿直的青年听信他人谗言,要仙女摘下手镯作定情之物。仙女听后,向青年垂泪述说了自己的身世,原来仙女是南海龙王的女儿,龙宫中八个管家婆为防她思凡遁逃,每人给她套上一只手镯,只要脱掉一只她就会死去。青年不信,渔女随即脱下一只手镯,然后死在情人怀中。青年顿生悔意,悲痛欲绝。一位道行精深的仙人为这人神深情所打动,引导青年找到一株还魂草,叮嘱须用心上人的鲜血浇灌,才能长大救命。于是青年每天用自己的血液浇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终救活了仙女。成亲那天,渔女和姑娘们在海边拾到一枚硕大无比的海蚌,挖出一颗举世无双的宝珠,渔女高擎宝珠,献给世世代代在南海边生活的人们。

        珠海渔女身后是浩瀚的大海,孕育着无限生机。珠海渔女经风雨见世面,爱恋着人间。詹大塘渔女身后是沧桑的小城,没有悬念没有传奇。虽都为渔女,装扮不同背景不同体态不同表情不同。人间的故事说到天上,天上的故事讲到人间。詹大塘渔女是詹大塘渔女的故事,珠海渔女是珠海渔女的传说。相距千里,是大海和池塘关于渔女的契合,是海浪和荷叶的欢歌。不用强调的,是池塘的柔软,和大海的辽阔。

                    2022年6月7日于小城固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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