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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你不来跳一段吗
Harry Osborn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他发呆太久居然没有注意他离开舞池朝观众区走来。刚才的脑海中的遐想挥之不去，望着眼前真实存在的好友，他一瞬间有些局促。
但是他迅速反应过来。
“不了Harry，我想继续坐一会儿，看大家跳舞什么的。”
带着你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的朋友笑起来，他的蓝色眼睛在酒池明亮的灯光下闪烁，Harry朝那些漂亮热情沉浸在欢乐中的正在跳舞的少女们努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Peter于是跟着笑，带着戏谑的口吻试图把他赶回舞池。
有几个女生在附近盯着他们看，音乐掩盖住了她们的叽喳声。Peter知道那群少女的心思——谁不知道。她们都在看Harry Osborn。没有人不爱Harry。那少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站定时像安静的天使，跳起舞扭动的身体轻盈又灵动，像潋滟的蝶，灯光和酒精让他眼角团着绯色。少女们是痴迷的，她们忸怩的作态和刻意的矜持掩盖不了他令她们疯狂这一事实。
他想起来舞会的路上沿途看见的景色。车开了很久，一路上这座明亮城市里美丽而庞大的灯光风景都尽收在车窗之中。当巨大的风吹乱Peter的头发的时候，他有一种错觉，仿佛是他和Harry在一座金光色的深海中穿行，而车窗外他看见的行道树都是窸窣的参天水草，随时会捕捉迷路的行人。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快十年以前他和Harry刚认识的时候，他们一起坐校园巴士去郊外的露营途中，天光已经暗下来，像镰刀一样弯的月亮挂在天边像死神的权杖，而那些昏暗的行道树和狺狺的夜风变成了男孩成长期间拥有意识以后最初的梦魇。他和Harry躲在小帐篷里交换恐惧的经历，只属于两个小男孩的心灵共同财产。
快十年了。他却连爱上Harry Osborn都没有察觉。时间的法师把清水酿成美酒，陌生人变成知心好友，好感化为依恋，而心灵的契合开始渴望肉体的亲密。
不久之前一个梦醒的清晨忽然想亲吻他，最后Peter看了一会儿他熟睡时颤动的睫毛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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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我来教你。”Harry托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牵着他的手，“你跳女步，我跳男步。”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在一旁起哄，还有人朝Peter吹口哨。Peter大概猜出来Harry和他们打了什么赌，恭敬不如从命是最好的选择。他跟着那群人笑起来，然后听话地跟着Harry的指导一步跟着一步。快节奏的西班牙舞曲有一种欢快热闹的感觉，但是在Peter parker看来简直把难度增加到他生理的极限！他学功课很快，无论是数学公式还是生化反应方程对他而言都不算费劲，但是Harry的意图显然不是锻炼他的小脑机能使之与他卓越的大脑相媲美——他跳舞实在是太难看了。别说Harry和身边已经笑得东倒西歪的众人，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就说探戈不适合菜鸟，”Harry坐到座位上还忍不住笑，他拿起桌前一杯饮料低头啜饮一口，血红色的液体在他嘴边留下浅浅的红色痕迹。"不过我记得你会跳舞的，小学那个夏令营——"
“别提那个，你忘了那个夏令营咱们一起逃掉了。学跳舞还是毕业晚会那会儿突击了半个月，”Peter大笑，然后推了一把Harry，“但我可没学交谊舞女步——哎对了，你是不是和他们打了什么赌？”
“你猜，”Harry笑着逗他，一边说一边拿起那杯血腥玛丽——Peter刚才尝了一口（真难喝）。忽然有人关掉了舞厅中央的大灯，热情洋溢的异国舞曲也被换成迷幻暧昧的电子呢喃。谈话被打断了。过了好几秒Peter的眼睛才适应光线的瞬变，他看见Harry拿着酒杯，不喝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紫幽幽的摇摆灯束不断在他们脸上晃，Peter一瞬间觉得脑子一热，虽然一口血腥玛丽根本不会上头。
“Harry？”
“哦，那帮家伙说要是我能成功让你跳弗拉明戈就把他们校花Cindy的联系方式给我——其实我早就认识她了，当然我没说——输了就让我介绍MJWaston给他们认识。但是跳女步是我临时想的，灵机一动哈哈哈。”
Peter听了忍不住锤了下Harry的胸口，两个笑闹着推搡成一团。之后两个人笑着坐在座位上看着对方傻笑然后渐渐安静下来。
“Peter——”
“嗯？”
“其实，刚才那个根本不算打赌，因为，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永远不会拒绝我——”
Peter只觉得大脑“嗡”得一响，好不容易降下去的酒又上头了。他盯着眼前的Harry Osborn。该死的紫色摇摆灯，灯光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他似乎看见Harry的目光里面有许多意味深长的东西。都是错觉，他努力保持镇静。Peter事后回想那一刻决定研究一下电子音乐与灯光对大脑皮层刺激的交互效应程度，而当下，他望着小天使一样的Harry，几乎要疯，瘦削的脸颊，苍白的尖下巴，迷离的眼神，“我的天哪，”他在心里惊呼，“这是加百列还是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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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谈话（或者说对视）被远处的喧闹声打断。Peter瞬间惊醒，发现一个女孩正朝他们走过来。这个女孩有一头银白的齐肩短发画着夸张浓丽的眼妆，谈吐从容而热情，显然属于同龄人中明快张扬的那一类。她问Harry可否有空陪她聊天，于是Harry颇具风度地牵着女孩儿的手向舞池走去。远处那些张望了很久的女孩的同伴们发出兴奋和羡慕的惊呼，而Peter在心里盘算这是第几个主动邀请Harry的少女。
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朝他眨眨眼睛，她的笑容很美，“Amber M，M for Moore ”
他找酒保要了新的酒，望着他们慢慢步入舞池，旋转，扭动，谈笑，他控制不住盯着Harry不放。他和她玩得很开心，她看起来足够活泼而风趣，他们总是笑着。他庆幸女孩的出现，如果她不在那时候向他们走过来，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他很清楚自己对Harry的感情，他爱Harry之强烈以至于会差点忍不住想把他拥入怀抱。但是他不确定Harry是怎么想的，他太好看又喜欢玩闹，总有人被他不经意的调情而自受伤害。
Peter从小到大喜欢过的人用一个手指头肯定数不完，邻居家姐姐，邻居家妹妹，同校的女同学，小学体育男老师，初中隔壁班男同学，高中······他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和Harry一起商量追女生的事情，Harry还给他出各种馊主意。他承认自己喜欢过许多人但是这些都和他对Harry的感情不一样。那天丘比特的金箭刺穿他心口，鲜红浓郁，汁液四溅。这是不解之毒。
酒精让他越来越兴奋，他忽然很想和Harry说点什么。人群里没有Harry和那个女孩的身影，他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问门童看没看见Harry和一个白头发的女生，门童告诉他他看见Harry和那个女生朝停车场的方向走过去了，大概是送她回家。他笑得很意味深长。Peter一愣，道谢完赶紧走开。
他回到人群中，这时候背景音乐是时下的流行金曲，节奏强劲又迷离动情，他陆续邀请了几位可爱的女孩共舞，调情，一连串的妙语连珠逗得她们乐不可支。
“干杯——”
一杯，一杯，又一杯，再一杯······
“暴食、贪婪、懒惰、淫欲、傲慢、嫉妒或愤怒”
七宗罪自己占了几条？
疲倦混合着酒精慢慢将他淹没，意识尚存之前他的耳边嗡嗡地回响着少女清脆的声音——
“Amber M，M for Moo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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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
Peter睁开眼睛看见Harry正坐在床边看着他。屋子里光线很暗，几缕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地上。
“我在哪儿。”他问道。
“酒店房间。”Harry起身开灯，“你还记得你昨天都做了些什么吗？”
醉酒的头疼，身体意识模糊的边缘，乱哄哄连缀困难的记忆碎片像兜了一包散装零件，叮铃咣铛拎起就能开拔。他记得喝醉之前的事情，他点点头，又摇头。
“头很痛，”他试图坐起身，晃了晃宿醉残留头痛的脑袋，“让我想想······我记得我和几个女孩子喝了一些酒，Clera，May，Betty，Amber——不对，Amber是和你——”他想起昨夜的苦涩，一瞬间仿佛心头又被毒汁溢满。
“我没和Amber在一起，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Harry抢下他的话头，看他的目光里满是哭笑不得的神色，“跳完舞我把她送到停车场，她自己开车回家。她的确是暗示了我，但是我对她毫无想法，我拒绝以后和她道别，结果一回来就看你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你真的不记得昨天都做了什么？”Harry忽然凑近他面前，几乎贴上他鼻尖，不需更多的刺激，单是他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就让Peter的两颊开始剧烈地发烧。
他大概是记得的，散落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处的深拥和爱抚，如花瓣一样柔软湿润的嘴唇，枕边加百列迷离的神色和甜美的脖颈，视觉，听觉，触感，气味，这是他迄今拥有的最真实的梦境了。但是他已经拥有太多次那样的梦境，记忆混合着酒精更加让他不敢确定昨天夜里的真实存在与否，除非······
Harry侧过头，苍白的脖颈上一道清晰的猩红色吻痕，仿佛路西法罪孽的标记。
“Amber M没碰过我。”说完他吻了上来。
是巨浪，是汪洋，是狂风暴雨，情欲如同滔天的白浪汹涌袭来，任何幼稚的僵持荡然无存，此刻他们便是情欲漩涡中心的盟友。亲吻如雨滴落在全身各处，潮湿，丰沛，伴随着夏夜的悸动和激情。意识失去家园，一只孤船在爱欲之海中沉沉浮浮。唯一依旧犀利健在的只剩下敏锐的触感，手指，嘴唇，在身体各处流动仿佛撩拨琴弦。
“Harry，Harry······”Peter在迷乱中不忘呼喊心爱少年的名字，如同在狂风骤雨中念及神灵寻求庇佑。
我在。他的加百列用吻轻轻封住他的嘴唇，Peter，Peter，Peter······他们呼唤彼此的名字，仿佛二重声浅唱，低吟伴随着喘息仿佛潮水拍打海礁，在情欲的迭代起伏中两个人同时达到快乐的顶点。
他们拥抱，接吻，轻柔如同此前身体缠错的疯狂。爱意在交绵的眼神中流转，是经久很久的一棵情种如今枝叶生出的花。
爱他应该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他还记得第一天开学他踏进教室的时候背着小书包一脸害羞的模样，他也记得他明亮的眼睛和友好的握手。时间过去得这么快。
没有任何一场雨是无端降临在这片荒原，你看天边的那朵素白的纤细云朵，气水用耐心和等待谋划了一场与重力的爱意。
一场夏雨一场梦，这天突如其来的狂热，又成全了谁的仲夏夜之梦。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