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在等风唤醒她(终章)

他们在美得像花儿一样的年华里重逢,上天好像在预示着他们要书写下许多美丽的故事亦或是甜美的回忆。

春天他送给她一朵朵漫山的野花编成的花环;

夏天她故意扔了伞和他一起在雨中奔跑;

秋天他再次把那片枫叶林和她的身影装进了画里;

冬天她躲在被窝里拿着手机听他讲他写的故事。

又一个夏天,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他们在考场里奋笔疾书。

志愿上他们填报了省城的同一所大学,那天他们在大学门口憧憬着未来。

她优雅地弹奏着钢琴,配合那空灵宛如天籁的嗓音,那般耀眼惹人注目,当然更多的是春天的校园里开满了桃花,只是桃花朵朵开,却无一朵能让她驻足。

他会在台下找个安静的角落,把她的美全部装进画里,亦或是用老师借给他的相机记录下她所有的美。他的画作和摄影作品,曾有人开出很高的价钱想要收藏。不过他总说,欣赏即可。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经不起挥霍,他的背包里那一张张照片记录下她在校园里留下的美好青春。她的歌词里唱的好多是他的故事,虽然故事不长且平淡,但仍是那般动听。

夏天本应满是生机盎然,美好且充满希望的,但伴着别离的夏天诉说着许多不舍,各自怀揣梦想为离别送上祝福。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操场上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像是在与他们说:孩子,该去书写你自己的诗篇了,勇敢的去追求你的梦想吧。

那一个个充满活力的身影,哭过,闹过,笑过。一顶顶学位帽在按下快门的一瞬间肆意飞翔,好像随风而起,永远不会停下。那彰显青春的身影亦追风而去。

他和她最后走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西边天空上那轮走在回家路上的太阳,有些不舍的看着沐浴在她光辉下的他们。

她说:她父亲想让她去国外留学,或者回家去父亲的公司帮忙打理一些事务。她问他呢?

他说:先回家陪陪妈妈,然后去老师介绍的机构试试看,先赚点钱买个好点的房子,把妈妈安顿好。还想去更多地方多走走看看。他问她怎么打算?回家去她父亲的公司还是出国去?

她说:还没想好,房子准备买哪呢?

他说:还不知道呢,等攒了钱问问妈妈想去哪。

她问他想去哪些地方,去多远?

他问她想去哪个国家,去多久?

他说不知道会去哪些地方,也不知道有多远,但总会回来的。

她说没有特别想去的国家,也不想去太久,出去看看再回来也不错的。

她让他再为她画幅画,她也为他唱了首歌。

此后两两无言,背道而行的两道身影在路灯下显得那般孤寂。千言万语埋在心底,都未曾停步转身。或许是等着归来的那天再给对方一个深深的拥抱。


后来,他们都只身一人怀着对世界的憧憬和向往,随风而动,踏上征程。一路上,一个人走走停停,也在多年的漂泊中得以见识世界之大。

再后来,他听说她回了家,跟着父亲把企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父亲说可以成家了,找了许多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她说再等等,一直孤身一人。

她得知他已在她在的城市买了房子,只是常年在外,家中有他年迈的母亲,她偶尔会去探望下。

那年春末,他回家了,他们一起做了顿饭,母亲与他说:闺女特别好,找个时间好好与人相处一段时间,早点给人娶回家。他笑的很开心,悄悄跟妈妈说,一定会的,只是得再等等。

她提议周末去她家坐坐,她的父母这周末会在家,他眯起眼笑着应着好。他好好收拾了一番,拎着些东西,去了她家。

稍稍还是有些紧张,好在谈吐举止大方,走的地方多了,聊的话题也就有了,一顿饭下来与老两口相处的还算愉快。他们偷偷对视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

只是待他走后,父母却与她说:是个好孩子,只是门不当户不对,以后难免会有些磕碰。那谁家的孩子不就挺好嘛,两家联姻,互帮互助终归要顺当些。

她特别生气,跟父母吵了一架。吵的很厉害,但是在这件事上,父母仍然未曾让步。

她没告诉他这些,约好下次回家带她出去走走。他说好,再过几个月秋天到了就回来,带她去一个美如画的地方。她期待着秋风起看那落叶归根。



只是夏季尚未结束,他听闻一个噩耗。

那天起了大风,伴着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她坐在窗边看着外边的大雨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母进到房间说带她去参加一场活动,她不知晓具体是怎样的活动,本不想去,无奈父母强制要求下只得同行。

活动现场很是热闹,布置得很是浪漫,人也挺多,据说好些人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好在氛围还算轻松。

没过一会儿,有人拿着话筒上台说这是一场浪漫的告白仪式。她觉得好生无趣,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不过也挺好奇是谁跟谁的告白仪式,图个热闹看。

会场里的灯关了,只留下台上主持人那块亮着,从旁边缓步上去一个人影,那谁家的孩子极绅士的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最后喊出了她的名字。一束耀眼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让她极不适应的挡住了脸。

那谁家的孩子在台上说着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这一刻好想快点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她也那样做了,有些生气的快步离去,父母有些难为情的起身哈腰点头致歉。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父母出去后看见一辆红色的车飞驰而过,知道那是女儿的车。赶紧让司机开车跟上,只是路上雨大,前边的车速实在太快,追不上。父母拨通女儿的电话,让她开慢点,注意安全,有事回家慢慢商量。

她有些哽咽地说:从小到大,我一直活在你们安排的世界里,上什么学校,住什么地方,交什么样的朋友,甚至吃什么东西都得按照你们安排的来。如今连我的恋爱对象,结婚的人选也必须是你们安排的。我很累,我只想在余下的时间里好好做我自己。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仪表盘上的车速已经过了160的时速,她想给他打个电话,刚拨出去的号码,又被她很快挂断了。

她眼睛有些模糊,跟挡风玻璃一样模糊。她减下车速,慢慢停靠在路边。她不知道该去哪,她只是不想回家。

雨渐渐小了些,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了后座。她想起了一个地方,那是她多年未曾去过的故乡,那座山下的小镇。

她驾车朝小镇走去,山路弯弯绕绕,路面有些坑洼的地方积了许多雨水混合着冲下来的泥土,车子驶过有些打滑。她开的不快,行至某处,却遭遇山体滑坡,淌下的泥石流,裹着车朝着山底滚滚而去。

那一刻不知她是不是很害怕,只是在被救援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些如释重负的笑意。

他连开了三天三夜的车,从荒漠回到市里,直奔她在的医院。胡子拉碴,眼睛布满红血丝,让他显得很是憔悴,一路跌跌撞撞到了病房,她还在沉睡。

听医生说,长时间的剧烈碰撞,脑部首创,还有一段时间的窒息,对大脑也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虽说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下结论。

他蹲在角落无声的抽泣,她的父母看见了他,对他说了句:对不起。他没说话,转身离去。或许他父母更多是在与她道歉,只是不知她是否听见了。



再后来,她醒了,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她看着面前称呼她为女儿流着泪的父母,有些不知所措,她拿起纸巾递给他们,没有说话。

她醒来后,收到了许多的风景照还有画,每张照片和画上都写着一则美丽的故事。听父母说是一个游历四方的游子送给她的祝福。她说想见见他,父母说很快会见到的。

那天,她在储物间的一个纸箱里翻出了尘封已久的一副画,幼稚的线条勾勒出两个粗略的小人,天边挂着的应该是一道掉了些颜色的彩虹。她觉得很喜欢,便把画又挂在了床头。她好像记得还有人答应了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她想不起来了,她觉得有些难过。

她每天看着那些照片和画,读着上边写的故事,她憧憬着某天要是能去红红的枫叶林里,也要找人帮她画幅画,拍个照也行的。因为那是她最想去的地方,也是她最喜欢读的故事。

后来秋风起,一片片叶子随风翩翩起舞又默默地坠落在树下。那个不复少年模样的游子,再次走在那心里挂牵多年的土地上。

他看见她在风里追着叶子奔跑的模样,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他只是在远处默默地关注着她,直到那天她走进了一条巷子,说花1块钱听个故事。」



他讲完了整个故事,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边的晚霞像极了那片红枫林。

屋子里寂静无声,他有些不敢看她,望着晚霞映在对面墙上的那副画,画里有两个小孩,他闭着眼笑着听她在唱歌。

一丝微风拂过她额前的发丝,顿时泪水决堤,儿时的记忆瞬间涌来。

那是他

那真的是他

她全都想起来了,恍惚之间,才发现不觉一别多年,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还在,那个曾在最好的年华里重逢的他原来还在我身边。

起风了,他那苍白的脸色已有些憔悴,是啊,他已经独自一人伤心了好些年,要是她再晚点醒来,是不是他就一个人悄悄地老了?

还好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只想与他深情相拥,然后告诉他:以爱之名,我们在一起。




结局原本不该是这样,中间再开几个章节应该也可以的,这样潦草收尾……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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