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总是在不经意间爬上办工作,安安静静,那种颜色,那种温度,让人沉迷。
像初春的时候,暖金色的光线透着清新活力,射在深绿的湖水上,泛着潮腥;也像冬雪初晴的时候,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嘴角是冰糖的甜,舌尖是山楂的酸,眼睛里是冬天的金色瀑布,大片大片的直泻在皑皑白雪上,寂静无声。像个巨大的门,等待你去推开。
于是,一个恍惚,就掉进了回忆里。我掉进那个舍不得离开,分校区团团包围城市的学校里,舍掉进那个我不得离开,一年之间春天只是一个念想的城市的冬天里。
那里,有很多忘不掉的味道。
学校南门,有一个小窗口,屋里不出10平方米,一家夫妻俩在那操持着,卖煎饼。最初发现这个不起眼地方的,是室友,吃过之后念念不忘,每当发懒便溜达到南门买一个煎饼回来,算是午饭或者是晚饭。有时候我们也禁不住她赤裸裸的诱惑跟着吃几口,爽脆的煎饼,裹着土豆丝,沾着咸咸辣辣的酱汁,有时夹着一些海带丝,那一瞬间,真的很感谢食物,感谢那家记不清脸的夫妇。
记不清有多少个匆忙的夜晚,是就着煎饼度过的。这两个字看起很屯么?可是比那些昂贵的菜肴更加的懂得胃的寂寞。不过也不是所有的煎饼都这样好吃,至少离开那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去吃煎饼,因为我知道,那个味道已经随着那时的冬天一起,被冰层覆盖在脑海深处了。
学校里有一栋小二层,开着蛋糕房,地瓜坊,水吧,还有杂志亭,转角楼梯上去,便是一家米线店。走在路上远远的闻到米线的香味,便控制不住双腿上楼坐一坐,吃上一锅米线。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室友从浴池出来,来到后面的米线店里叫上一锅米线,放点鱼丸和肥羊,热汤晕开了黄色的灯光,袅袅的香气,蔓延一整个冬天。
毕业之后去了很远的南方,在那个老人画下的圆圈旁边,挣扎着毕业的事实,心心念念着我的煎饼,我的米线,排骨米饭,米粉,麻辣烫……我想那些味道大概是带不走的回忆,即便有一天回过去了,可能也不再是那个味道。
可是有些东西,终将被代替。
后来跳槽到了另一个城市, 每天朝九晚五,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没有自己的位置,融不进去,跳不出来,却也不会难过忧伤。上班的附近,有一伙年轻人在卖早餐,煎饼和手抓饼。一个人在擀面,一个人在摊饼,一个人帮衬,效率极高,很对的起寒风里排队的上班族。我闻着熟悉味道,拎着热乎的煎饼按了电梯,也按醒了沉睡脑海的味觉。熟悉的味道,让我觉得这个城市一点好像也不陌生。
工作的这个地段极为热闹,不乏各种吃食,午饭也都是在写字楼的美食层解决的。里面有一个窗口,卖的是土豆粉,人很多,每次都要排队等很久,味道和我记忆中的土豆粉相差甚远,却和我喜欢的米线差不多,每次我都会加好多麻油好多醋,像吃米线一样,美美的享受一番。
有时候我想,也许,没有什么是不能代替的,初春的阳光,午后的温暖,舌尖的味道。那些总是被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总是在很小很小的几率里发生,然后,静静地等待你去发现。
所以,当离别的时候,也不用惆怅,轻轻道一声再见,也许就会在不知道未来里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