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到底有多远,天涯咫尺,还是咫尺天涯……
或许时间能划去那段经历,可总有些抹不掉的记忆一直徘徊在脑海里,那么清晰,又那么熟悉。
01.like you gently
初中,豆蔻年华,谁也无法许谁地老天荒。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张漾是野蛮生长的,明明期待着白马王子,本以为自己的意中人会是想象中的那般洒脱,不料却偏偏被一个长相平平的男生收了心。
开始的开始,在第一眼遇见。
夏日,黄昏,稀薄的夕阳西沉,天幕中绯红的晚霞像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将他瘦削的背影拉得颀长。从餐厅出来以后,人流交汇,仿佛寒流和暖流。留意他的那一刻,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被虚化了,微昂的头,端正的姿态,挺拔得像一棵小树,她的心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
张漾和陆桀是一个组,他们桌子中间隔了一个男生。在她看来,只是觉得陆桀很好看。白白净净,单眼皮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灵光。所以一找到机会,张漾便会和他打闹。课间活动期间,会明目张胆地抢走他的铅笔盒,他见状便满教室地穷追不舍。然而她身手矫健,撑着桌子,跨过凳子,跑得飞快。看他累得满头大汗,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教室。大扫除的时候,她会故意把洗干净的抹布扔给他,他不甘示弱,干脆奉陪到底,于是展开了拉锯战。好几次,都惹恼了他,他很想把她晾在一边,不理不睬。漫天飞雪,她很喜欢没人踩过的雪地,滚雪球,肆无忌惮地和他打雪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亦乐乎。
02.hold you tightly
班主任召唤所有成员开会的时候,陆桀径直走上前去,当众向老师报告:“张漾同学不思进取,害得我们组其他男生心不在焉,玩物丧志,您不知道她特别爱闹…… ” 班主任严肃地说:“那你和她同桌吧,我先观察几天,看她本性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这时的张漾一脸委屈,撅起了小嘴,像是被触到了逆鳞,口不择言。尽管不悦,但是突然有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感觉,先不必向可恶的陆桀亮出自己腰间明晃晃的刀了,看在你弄巧成拙的份上,本姑娘放你一马,因为来日方长。
内心掩饰不住的笑意,喜欢的人近在眼前,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同桌以后,张漾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有收敛,劣根性暴露无遗。像男孩一样的性格,她和周围的男生相处得很好,唯独他不是。有说有笑,吵得他没法安心学习,或许他的耳朵早已沉沦在了有她的对话中。这个时候,他义正辞严而又气急败坏的声讨开始了。她耷拉着脑袋,懒洋洋地不想抬起头,当然不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挥斥方遒,激扬文字,而是嗤之以鼻,心里却乐开了花,因为喋喋不休也总好过沉默。
有一次数学老师布置了留堂作业,邻座的两个男生原封不动地抄了她的解题过程,两人都对了,她的本子上却是鲜红而醒目的叉号。还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斥了一顿,回来后她哭得梨花带雨,用手背捂住眼睛,眼泪哗哗地从指缝往外淌。
身为组长,他从未心疼过她的笨。不仅没有主动帮忙,耐心讲解,还和后排的女生打闹得特别欢。允许自己哭了十分钟后,她立马从悲哀中爬出来。
醋意大发,特意向后排的男生请教,余光却不自觉地瞥向他。其实陆桀之前要教她的心思,可倔强如她,果断拒绝了,算是“报复”吧,好让他后悔一下。就是这么没心没肺,就是这么没出息,才隔了一个晚自习,她便厚颜无耻地抛弃了当时的决绝。
03.miss you enormously
高中,还是同一所学校。不同的是,陆桀是重点班的尖子生,张漾是平行班的中等生,光是这样的头衔,他们的距离就好远好远。偶尔遇到的时候,她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以男孩特有的自信和阳光,他笑得特别璀璨真诚,丝毫没有程式化的感觉。空气变得温和而湿润,这样的面孔,像一块洁白无暇的维纳斯。每每这时,她的心里像棉花糖一般甜。
平安夜那天,跟风随大流,她送给他一个苹果,精致的纸上只写了英文bless ,他回赠给她一个橙子,原以为橙子的意思是我喜欢你,后来才知道他只剩下橙子了。
生日那天,朝夕相处的舍友给她准备了神秘惊喜,除了最爱的水果味大蛋糕,还有从天而降的礼物。因为体贴而霸道的舍友,陆桀破天荒给她打电话了,亲口对她说生日快乐,愿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就这样,这是她在学校度过的最难忘的生日。
高二的周末,张漾向他表白了。在qq上,她说陆桀,我喜欢你,他回你是在和我闹着玩吧,又想捣乱,没门,你还是本性难移,被我发现了吧!她说,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他回我现在在操场,回到宿舍再说吧。
后来,这个被他当作恶作剧的表白竟然无疾而终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始终在她的视线里,为了能出现在他的航程上,将来不为自己的任性买单,做游戏一般遵守着规则,收敛了曾经的戾气,忘却了头顶的烈日。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苦行僧式的坚忍,努力学习成了常态,偶尔也会变身不文艺的文艺青年,为他写诗,为他静止,尽管佶屈聱牙,意象混沌。盛夏漫长的一路真的就在不知不觉中到了尽头。
毕业那天,突如其来的勇气,她发信息给陆桀,你喜欢过我吗?他回不知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他说有。
她迷茫了,蓦然回首,那人到底在不在阑珊处?
高考散发的请帖来了,张漾她不害怕这场独木桥般的考试,因为拼命带来的安全感。也许是努力久了,她并没有即将摆脱苦海的兴奋感,心静得像波澜不惊的一池湖水。
之后的晚上,超常发挥的她得知陆桀和自己的高考分数差不多时,像诈尸一样从被子里跳起来,兴奋了好久,上帝只是动了动小指头,说不定他们就可以上同一所大学。
整个暑假,她喜欢和他聊天,因为每次交流都觉得很轻松,捧着冰冷的屏幕,翻看一页又一页的聊天记录,睡觉都能笑出声来。
04.bless you luckily
如今张漾已经迈入大学的校门,即将拥抱精彩人生,对高考分数不满意的陆桀毅然选择复读。
她给他留言了:你还记得吗?总会有那么一天,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也总会有那么一个机会,去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五个字。
想和你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累的话就多抽时间休息,比如下课打个盹。希望我们都能作一辈子童心未泯的大人。Straighen up , with open arms.
孤独的人总是在深夜彻夜难眠,任尘封的记忆飞过心间,哪有那么轻松和简单,不过是骗骗自己罢了。
岁月的眼,多多少少模糊了踪迹。初晗的清晨,丢给她的却是一串又一串萦绕着记忆的流段,不停地流转。
一如既往的深沉,此间少年,是否依旧别来无恙?彼岸的他,是否依旧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