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往自由的生活,并且愿意为自由接受规则。
如果十年前让我回答什么是自由的生活,答案可能是这样的:睡到自然醒,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出入酒吧、餐厅,称兄道弟、花天酒地,嗨到凌晨,第二天醒来继续照此循环,当然,这其中还包括说走就走的旅行、说散就散的朋友、说不做就不做的工作,以及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经济收入,没有责任、义务、限制,没有社会家庭要求的一切规则。
刚发育(对社会刚有了解)那会儿,我是被刘同、大冰牵着鼻子走的一代,满脑子的自由啊、向往啊、乌托邦社会,就算隔壁老太太是个瘸子,我都希望她能站起来和我一起举义旗,反抗这个规矩繁多的现实社会。
还好,多少读了点像样的书,才不至于半夜拉着瘸腿老太太游街。但是,这也毒害了我,虽然没有完全把理想付诸于现实,多少也听进去了,就像我妈常说的话:“但凡再有钱一点,我一定打到XX住院(当然,我妈的行为不值得学习,现代女性要讲究三从四德,她一样没有)”,但凡我向往自由的程度再深一点,社会规则就被我打到住院了,还好只是伤及皮肉脸面。
以往的对自由的向往,我现在称之为绝对的自由,大概就是以下几点:
1、如果你问我婚姻问题,我一定会劝你三思
到现在我都在回想,有没有哪个朋友问过我婚姻问题,而我告诉她一定不要结婚,因为结婚会限制自由,如果有,我想我们不是曾经打过一架,就是早已绝交,或者她现在正在某个暗戳戳的角落里等着给我来个当头一棒,我给出的这个答案,可能让她失去的是下半辈子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绝世好男人。
婚姻会令人失去自由,这是我以往的一贯言论,十八岁就深知婚姻的束缚,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意味好事,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偏见和肤浅。十八岁有人跟我求婚,如果我答应了,可能不是他疯了就是我傻了,好在我没有钱、没有让人欲罢不能的姿色,不然每天都有可能陷入自由和婚姻选择两难的境地,如果选择婚姻又会陷入背弃自由的痛苦当中,总之,我会因为选择婚姻或者世俗生活,让自己陷入莫须有的自责中,自由和婚姻二者只能取其一,类似于:你妈和女朋友掉水里了,先救谁?
2、如果你问我职业问题,我一定鼓励你创业
可能哗的一下,你就辞掉了工作,准备在某个十八线大城市开一间民宿,养一群鸡鸭,再种一波有机蔬菜,过连李子柒都羡慕的田园生活,自由了、圆满了,想象中的田园生活就是这样。想象中不可能有你撅着屁股打扫鸡窝,再用鸡粪给蔬菜施肥,想象中也不可能有你打开退租的房门,打扫地垃圾、清理计生用品的场景,连你的租客可能都是温暖善意的,退房之前清理马桶、带走垃圾。你可能是这样的:做着美容美甲、喝着咖啡,在某个阳光的下午,坐在你家民宿的阳台上,看你的雇员们朝九晚五的忙碌。总之,成为雇主、雇佣别人背弃自由,也算是对自由的尊重。
自由的背后意味着一大堆债务也无妨、没有管理知识不重要、自由就意味摆脱一切束缚,知识的、经验的、外加一切道德的束缚。
3、旅行和看父母,永远选择前者。
西藏之行着实太火了,去一次就等于给心灵来了个超级VIP水疗,丽江是圣地,宣传片做得比我奶奶的花裤衩还好看,在陌生的城市里醒来,永远比醒在自家卧室来得自由,看父母远没有追求“身体在路上”来得爽快。
旅行呀,一定要说走就走,前一秒还在看肥皂剧,正在播一印度男子在恒河边洗袜子,后一秒就准备好去印度了,联系旅行社签证、准备行李,行李越少越好,显得帅气,满脑子想的都不是恒河水多么脏,有多少男人在里面洗脚撒尿,想到的全是圣河啊、洗涤心灵之河,也无需查看安全手则,无须关注印度之行的女性安全知识,一定要做到说走就走,走哪算哪。如果恰好有公务在身,干脆利索的推掉,再重要的工作也比不上旅行来的爽快。
旅行完回来,工作可能没了,面对的债务问题又回来了都不重要,恒河水的洗涤足以应付债务生存危机。
4、行为自由、言论自由
你可以不用完成学业,只要怀着一颗向往自由和热爱的心就能达到人生巅峰。
如果完全的行为自由就代表自由的话,邻居家跑丢的没绝育生一大堆流浪猫仔的母猫,可能就是你以后的下场,不用等到五十岁开始悔不当初,至少提前三十五年。好在,我没有和身边人大谈特谈我这个不用完成学业也能达到人生巅峰的理论,而是偷偷的进行自我实验,要不然此刻已经是孩子妈妈的朋友们可能教他们孩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远离对门那个疯女人,结果可想而知:惨不忍睹。
如果完全追求言论自由的话,我想你母亲可能会脱口而出的就不是:宝贝你真棒,而是:滚犊子吧废物,情侣之间一言不合可能不是争吵,枪杀案会变成午夜电视剧随时上演,警察忙得不可开交,法院、医院人满为患。法律的约束在某一方面也是对自由的约束,对自由抢夺财务、侵占家产、自由谋杀案的约束。
这些,在我的有限制的自由还未苏醒的情况下,在我追求绝对自由且正确的生活时,是绝对想不到的,我的绝对自由就意味绝对的批判,把践行自由视之为推翻现在规则的办法,视为更崇高的理想,自由背后意味更多的不负责任、推脱借口,意味更混乱的生活,最后一事无成还有一个很好的借口:为了自由。
真的有自由吗?生而为人的自由究竟该如何界定?如果有,我想可能是在遵循社会规则、承担社会责任的基础上达到的相对的自由,意味成熟、经过思考的相对的自由吧!
如果有,我愿意为有限的自由,接受无限的规则,在规则之外,享受偶尔可以没有规则的健康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