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谣的特点就是简单好听,旋律回环往复,歌词朗朗上口。陈粒也是如此。
客观评价,陈粒流传最广的歌曲《奇妙能力歌》,并不是她最好的作品,这首歌旋律过分单一,所以初听并不抓耳,但是歌词打动人心。
整个曲子编排较为流畅,但前半段重复段落过多,进入状态太迟,所以初听时给人的感觉比较平淡,但胜在歌词很用心,如清酒般初饮甘淡宜口,但饮之愈多愈有风味,越听越能被歌词营造的意境带入,产生情感共鸣,让前半段本身单调重复的旋律反而显得有些喃喃自语的美感。
从演唱角度来说,陈粒的演唱很直白,并没有对唱腔和技巧做过多的修饰,但歌词的意境比较突出,所以原本直接简单的唱法,反而给人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好像在听一个少女独自静坐在角落里回忆往事,语气虽然平淡却更显感情质朴。
而歌词在形式上借鉴了传统曲艺“三句半”,内容写的是少女恋爱中的细腻情绪,词中罗列了大量别致奇妙的意象,运用了大段重复的排比,层层推进并且不断进行对比,辞藻非常华丽,可以算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但辞藻堆砌反而是这首诗的减分点,回旋往复的咏叹和层层递进的感情才是它的动人之处。
歌词共九节,总结为一句话就是尽管我有那么多超能力,你却始终是我生命中的唯一和奇妙。
1.初识——竟然可以如此美好
我看过沙漠下暴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看过黄昏追逐黎明,没看过你;
我知道美丽会老去,生命之外还有生命,我知道风里有诗句,不知道你;
我听过荒芜变成热闹,听过尘埃掩埋城堡,听过天空拒绝飞鸟,没听过你;
我明白眼前都是气泡,安静的才是苦口良药,明白什么才让我骄傲,不明白你。
一开篇就大手笔地罗列了12种不可思议的神奇景象,从自然界不可能出现的夸张景象、到对生命的认识和万物的思索,一直到宇宙时空不曾出现过的不寻常事物,这些都是我见过的。对这些景象的描写越夸张就越能衬托出我具备的超能力有多神奇,我气象颇大,见识颇广。但即便如此,我居然还没有看过你,你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神奇而美丽。
我没听过你,可见你是比所有这些奇妙景象更不可思议的所在,你的身上展现了这个世界真正的神奇和美好,你言谈的事物,你行事的方式都是我没见过的,不知道的,更是看不明白的。你仿佛上天给我打开的一扇窗,遇到你才让我见识到这个世界上真正美好的东西,你比这整个世界都更加神奇,更加吸引我,在你面前,我以往的经历都算不了什么,再不敢吹嘘。如此美好的你,我迫切想要了解。
终于,我迷恋上你——不可自拔。
2、相知——你的魅力无法抗拒
我拒绝更好更圆的月亮,拒绝未知的疯狂,拒绝声色的张扬,不拒绝你;
正因为人具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和行为方式,所以才成为独一无二的个体,而个体的特殊性就体现在对一些事的追求和对另一些事的排斥。每个人都有一些不可破除的顽固原则,我也不例外。
我信奉理智、冷静、克制和低调,所以我拒绝太过完满的结局,拒绝为了不可预测的未知事物而盲目疯狂,拒绝声色犬马和肆意张扬。因为这些都是冒险,都不足够安全。满月之后便是缺损,疯狂过后就是死亡,而张扬更是将自己置于众人目光之下,没有任何隐秘,剥去了仅有的安全感。原来的我,会给每一样事物确定意义,做每件事之前都限制好准则,永远不去冒险,永远不允许自己冲动,一直行走在早已框定好的轨迹上,无波无澜,安全无忧。
但你的到来,好像一阵狂风席卷,所有条条框框不攻自破,原则都不再是原则。我能克制的所有欲望和不切实际的想法,却偏偏对你毫无抵抗力,所有的坚持都纷纷缴械,向你投降。奥斯卡•王尔德说“我可以抗拒一切,除了诱惑”,你就是那个我无法抗拒的诱惑,危险至极,却无法拒绝。
不拒绝你,还眼睁睁放任自己接近你。
3、接近——崇拜你努力靠近你
我变成荒凉的景象,变成无所谓的模样,变成透明的高墙,没能变成你;
具有神奇能力的我,自诩与众不同,却在遇见你之后,被你的魅力所吸引,不仅信奉的原则纷纷破除,还拼命想向你靠近,甚至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崇拜你抑或努力靠近你,这一切都情非得已,因为你如此美好,高傲的我甚至觉得自卑,想要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可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除非我把自己变得更好。于是我努力改变,做了种种尝试,竭尽一切可能。然后我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是我自己。
我把从前的自己否定,于是,心中原本丰富多彩的神奇景象纷纷凋落,心田空洞如荒原。我把所有曾经在乎的都相继扔掉,把原则统统都忘掉,于是,我也可以做出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我把自己掏空,把躁热涌动的心按捺住,让终日漂浮不定的自己如尘埃般落定,于是,我成了一堵透明的高墙,空洞却稳定,即便依然缺乏安全感,依然渴望天空,却还是驻了足。我变了,我与从前判若两人,却依然没能变成你,你还是那么遥不可及。抬起头眺望,你和从前一样在原地旁若无人谈笑风生,闪着光芒在远方诱惑着我,像远在天边的星辰。
失去了自己,却没能变成你,我忍不住开始了怀疑。
4.追悔——怀疑过、后悔了
我包容六月清泉结冰,包容暮老的生命,包容世界的迟疑,没包容你;
不冷静果然不会不会有好结果,忽然对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其实我从来没有看清楚你吧?还不明白你就盲目热情地去接近你,我什么时候也会这么冲动行事了?你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看到的你就是你吗?你真的是那么完美吗?我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怀疑你。怀疑一旦开始,就像墙纸被剥落一样,瑕疵再也不能掩饰。剥掉耀眼的光环,你也不过如此,原来那些神奇和美好都只是我的错觉。初识的神秘一旦褪去,你也是一介凡俗,这不能不让人失望。不知过了多久,待我停止了怀疑,却发现你早已不在原地了,只留下空荡的西风穿堂而过。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啊,我居然没有察觉。这时我才幡然醒悟,我究竟在做什么,我居然在怀疑你。对你——我居然连最基本的包容都没有。我可以接纳自然界的反常,可以理解生命的衰颓,甚至可以忍耐世界对我怀疑的目光,却居然没有包容你。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如此完美,让我对你抱了太高的期望,所以容不下任何瑕疵。失望,让我只顾着苛责,却遗忘了你。我忘了这就叫做“宽以待己,严于律人”,忘了你也需要肯定和赞赏,忘了你的笑容才是我真正在乎的。我就这样伤害了你,自己还浑然不觉,你始终默默承受着,最终选择了离开,在我忽略你的时候。
离开了才觉得珍贵,失去后开始追悔。
4、怀念——回忆如木纹不可抹去
我忘了置身濒绝孤岛,忘了眼泪不过是笑料,忘了百年无声口号,没能忘记你;
你已慢慢远去,背影越来越缥缈,像水面扩散的涟漪,无法阻止。我却无法走开,只能停滞在原地,因为我忘不掉。我不想和其他人联系,我只想和世界隔绝,我放任自己情绪低落,让自己置身濒绝小岛,忍受流放的孤独。我知道这都是自食其果,于是,我明明难过却做出笑容参与人群的热闹,我甚至能拿自己的经历当做糗事笑料给别人提供饭后谈资,把眼泪当做调味品让大家品评。
时间像河一天天淌,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了,我早已康复。我都忘了自己曾经那么难过,忘了自己还有过这样不堪的惨状,忘了自己还放出过信誓旦旦的决绝口号。现在的我心情淡然无悲欢,生活平静没波澜,一副岁月安好的模样。一切风平浪静,时间似乎抹去了所有痕迹,可没能抹去你。
你还是活在我的眼角心底,顽固不去。
5.表白——每一声拒绝都饱含着深情的渴望
我想要更好更圆的月亮,想要未知的疯狂,想要声色的张扬,我想要你。
我认输,我承认我忘不掉你,我承认我在乎你早就超过自己的限令,我承认我的懦弱,明明渴望拥有却拒绝拥抱,我承认我最想要的才不是什么奇妙能力,是你,仅你而已。拒绝,只因为害怕失去,害怕最终会失去就连此刻这当下的美好都用力推开,宁可不露心迹远远看着,也不想承担最后失去的痛苦。我害怕美好的终究会变成泡沫,就在拥有之前先去证明那就是泡沫,这样就有理由不必拥有了。看,我是多么明智,想尽了办法让自己置身安全的孤岛,不必承受任何失去的风险!
够了!我不想再欺骗自己,我不想再虚假地幸福,我不想让自己永远失去你。我想要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我们合二为一,像圆月一样的完满丰盈;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和你一起去探索未知的世界,再有而不惧怕任何阻难,管他能不能预测;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和你一起疯狂一起张扬,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寻找美食,一起欣赏音乐,一起享受生活的声色犬马,只要有你。
你才是我生命里的神奇,认识你才是我的超能力,和你在一起才是我生活里的美丽。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