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毒辣的太阳照着工地，绑着安全绳的男人正在埋头苦干着自己的工作，他用脏衣服揩了揩汗水。

老林，休息一下吧，工友们都纷纷坐在地上，就甩给老林一支烟。老林年纪并不算太大，至少在工地不算，40多岁的人，被晒得黢黑，眼神却特别坚毅。

老林默默地抽着烟，工友问他，怎么那么拼呢。

老林一脸的幸福，更带着一丝憧憬，这不儿子争气，考中了北京大学么，给他留点东西。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让孩子丢脸呢。

工友们也是一脸的羡慕，哈，北京大学，那是中国数一数二的学校，老林，你儿子出息了，你就准备享福吧。工友们都笑着，庆祝着他儿子考入名校。

嗨，儿孙自有儿孙福。一支烟抽完，他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没过多久，安全绳因为断裂，老林硬生生的从施工的二楼摔了下去，血流了一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打的打电话，叫老板的叫老板……

2

抢救室里，医生和护士正在着急的抢救他，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门外的年轻人和妇女，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无助与绝望。年轻的医生默默地走出来，翻着病历本，林希远的家属？

年轻人立马过去，医生，我是，我是他儿子。

你跟我来吧。医生特别特别冷漠，好像与他们都无关。

妈，年轻人安慰着妇女，我去就来，你先看着爸爸。妇女泪眼婆娑，点了点头。

办公室，年轻人似乎明白什么，他忍住哭，沉痛地说，医生，讲实话吧，我爸他……

医生把病历给他，目前，你父亲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在治疗下去，也是受罪。现在……

我要的是结果。我爸会怎么样？年轻人特别冷静，他都没法想象，自己是怎么说出那句话的。我们不救，可以吗？

这回医生也愣了一下，这？行。你和你妈妈在商量一下吧，这要治疗下去，也是可以说是受罪，不光受罪，费用方面，医生没在继续说下去，数据不懂的话，也可以看看百度……

病房外面，年轻人搂着妇女，妇女泣不成声，小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爸爸他？情况不……

妇女不愿意听下去，那是不救你爸爸了是吗？

妈，不是不救，而是爸爸已经这样子了，就让他安心走吧。妈，实事求是吧。继续救下去，也是多了一天受罪。年轻人说了一件特别残忍的事情。

在母亲看来，他不愿意救他丈夫和爸爸。谁都有资格怪他，躺在那里的是他父亲，他怎么能忍心说不救。

医生再次出来，给了他一份协议，自愿放弃。他已经不记得是怎么握的笔，妈妈却抢过笔，潦草地写上自己的名字，接着剩下母亲的哭喊与捶打。

你还年轻，他们要恨，就恨妈妈吧，是妈妈让你不治爸爸的。他紧紧地抱着哭泣的妈妈。医生走在老林的病床前，老林的眼角涌出一滴眼泪。他什么也没说，深深的叹气，拔了管，就离开了。

3

老林的遗体被人抬上车，医生把他们送到门口，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年轻人深深地鞠躬，医生，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谢谢你们。不是我担心后续的费用问题，是爸爸一生太苦了，我想让他走得安心一些。

车渐行渐远，医生和护士开着会，他们一分钱也没有付给医院，遇到这些情况，一般是医生和护士会平摊药费！

没过多久，就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拿着一个信封递给医生，年轻人平静地再次说出，医生，谢谢你们。

他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又好像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