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森阳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的样子啊..”第一个月的月考结束了,从一周一发的成绩单上来看,还不错,显然高过我的预计了,“这下10月份能过点好日子了吧。”我想道,终于不用跟数学那些破东西过不去了。好消息来得真及时。
话说到这里,好消息不完全是算好的吧,毕竟是吃了回扣的结果。怎么说也是是抄了徐尧两道题才让数学上岸的,有点欠他的感觉,转念一想,不过是收个过路费停车费的好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没那么多的罪恶感嘛,谁让他看上聂清了,难道怪我?
回家之后满心欢喜地宣布月考的好消息,却没成想是个自掘坟墓的结果——晚上的数学补习从一个小时延长到两个小时了。无解。或许能让我苦中作乐的,就是那个教数学的老师不是那么的有责任心,说两个小时,他能一直让我做一个小时的题,那就万幸了。况且,那位外表文质彬彬的男老师,和我有着相同的爱好,比如看球,要不怎么说是天作之合呢,我们喜欢的是同一只球队,这么说来,两个小时的数学课,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今天是个周五。放的早,回家匆匆吃完饭就收拾收拾等待球迷老师的到来了。
“我跟你爸今晚得去临市去出个差,大概得周日晚上才回得来,吃的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另外这几天你的零钱我给你预备了些放你抽屉里了,别乱花,听见了没?”
“哦...听见了。”我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回答,内心清晰地狂乱不已。
“曹老师已经到了,你赶紧回屋去收拾收拾,我走了啊。”
老妈“哐”地关上了门,然后衣冠整齐的数学老师换上拖鞋,说,“今晚有球赛,早点把课上完,还赶得上。”
“不过,我家的电视已经被我妈停掉了啊..”我无奈的说。
“没事,她停她的,我知道一个看球又有免费饮料的地方,30寸的屏幕,给你爽的够。”
于是今晚的数学课成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数学课。后来我和数学老师去的地方,就成了我,徐尧,还有苏米整个青春的涓流的复苏冰川。没错,就是那个偶然的不能再偶然出现的咖啡酒吧,偏偏店主是数学老师的老爸,尽管这对父子的年龄差才24岁。又偏偏这是徐尧的据点,因为店主是他的什么匪夷所思的忘年交。
读初中的我们也从未想过,这一间两层的小楼,承载了我们从初中到高考漫长的七年的不痛不痒,那时坐标上海的我,和在浦东的人潮匆匆集合的苏米浮沉了不知几经的低谷的第一个想起的靠山,全部塞满在这一间小小的,不起眼的门店里。只是一家小小的店而已,小到路过他的时候都不会用余光扫一眼。可是呢,就是在这里,每一个我,残缺不完整的我,坐在同样的位置喝着同样的饮料吃着同样的蛋挞,渐渐的走向了丰满和真实。长成坚实的身体去背负降落到社会的羽翼,去见识象牙塔外面泥泞不堪又无限风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