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马局长之死

宋副局在心里合计着，既然化工厂没了，马局长又懒得继续查下去，那我还费这些心干嘛，不过倒是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看看还能不能搞到那些东西，但是想到如果对化工厂进行地毯式检查，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召集人手容易，要是让这个“检查”名正言顺地搞起来那可就麻烦了，正在这时马局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马局长，什么事儿呀？”

“老宋呀，下午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你，具体是什么，你来了我再告诉你。”“好的。”这马局长想搞什么鬼，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一点都不慌呀！

“喂，严局长，中午我们吃个饭呀，我有些事要跟你谈谈。”

“哎呦，马局长，你这大忙人，真是抬举我了，那我处理完手下的工作就去找你呀！”

“不用找我了，我中午下班了去你单位接你去。”

“那可真是劳你大驾了。”

“哎，客气啥，咱们认识多久了，你这么说不远了嘛！”

“那我就先谢谢马局长的好意了……”

“严局长，严局……”严局长用眼神止住了下属的声音，“哎，严局长，我听你那里面乱糟糟的，是不是要工作了，那我先挂了，中午记的啊！”“好的，好的。”挂完电话，严局长大声呵斥道：“你是没长眼还是脑子有问题，没看到我在打电话吗？”

“严局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从化工厂回来，没顾上休息就直接过来向你汇报现场情况，我也是太着急的，所以……”

“原谅你这一次，下次要是再这样，你就给我滚蛋。说吧，现场怎么样？”

“严局长，这是从现场拍过来的照片你过目。”

第一张图片是化工厂的全景图，第二张到第十张是对各个厂房的拍摄，不过严局长心里犯着嘀咕，这场面好像在哪儿见过，在看到第十一张时，他被照片里那两个人的惨状吓了一跳，就问：“这个怎么回事？怎么还死人了？”

“严局长，我今天去现场勘查，那里虽然被炸的面目全非，但是唯独资料室的毁坏程度有点诡异，四面墙只剩一面墙，房顶没了，里面所有的资料都消失了，机房严重烧毁，那两个人就在一堆灰烬的上方，而且在他们周围还有一大滩血迹，感觉好像是一种祭祀活动……”

“等等，这两个人怎么就剩一张皮了，而且这墙上怎么还有一个血骷髅呀？”

“血骷髅？这个……”

“你怎么看的现场，这么重要的线索你都看不见，你这身警服是不是该换换了？”

“局长，我……我……真没看见，您稍安勿躁，我再去看一遍现场。”

“你要是工作上再有什么差池……”严局长给了他个禁声的手势，拿起了手机，“喂，马局长什么事呀？”

“我说严局长，现在都几点了，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事儿了？”

“没有没有，我这不工作太忙了嘛，没看点儿，你稍等会儿，我马上下楼去找你。”说完挂掉手机，“你现在就去给我仔仔细细地查，要是再疏忽你就给我滚。”

“是是是，谢谢局长不开之恩。”

“还愣着干嘛，快去呀！”说完，严局长带着公文包出了门。

楼下有一辆黑色轿车，从外面看不到车内的情况，但是那个车牌号暴露了主人的身份，马局长按了几声喇叭示意，严局长上车后，满是歉意地说：“马局长真是不好意思呀，我这一忙就忘事儿，你可不要见怪呀！”“哪里话，忙很正常，我跟你一样，一忙就忘事儿。”“那马局长我们去哪儿呀？”“到了你就知道了。”

轿车在嘉辰温泉停下，严局长疑惑地问：“马局长这是何意？”

“放心我们不泡温泉，今天就吃个饭，这里环境不错，而且很适合我们谈公事。”

严局长心中嘀咕着，公事？谈公事干嘛挑这种不干净的场合呀。

马局长看到微皱眉头的严局长，打趣道：“严局长，你想什么呢，这地方花是花，但是今天咱们是过来谈事的，不是过来‘办事的’，同时也是过来叙叙旧啊！”

严局长听得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跟着马局长进了前台。前台小姐的妆画得十分妖娆，看到熟客来了，忙不迭地打起了招呼，“呦，什么风把马局长给吹来了，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马局长打断她的话，“你给我严肃点儿，给我找间包厢，我有事情要处理。”

前台小姐一看马局长的脸色，低头在电脑上寻找着空厢，刚巧404房间空着，她就告诉马局长：“这是404包厢的钥匙。”

马局长接过钥匙就上楼了，一进入包厢关好门，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小严，这么久没见，你都混到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了。”

严局长听着马局长话中的讽刺之声，笑道：“小马，当年那件事儿我可是没忘呢，要不是我，你能坐到环保局局长的位置上。”

“你是成心要呛我，不过今天我可不是跟你耍嘴皮子的，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什么事儿？”严局长抱臂冷漠地回答道。

“这张卡里有50万，你收好。”

严局长脸上冷漠的神情一扫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吃惊和疑惑，心想；“这小马卖的什么药，怎么平白无故的要给我50万，他从哪里搞得这么多的钱？”正在他琢磨着马局长的心思时，耳边传来马局长的声音，“这钱绝对是正当途径，这次叫你来是要拜托你件事儿，化工厂被炸你知道吧，那事儿是我做的，你也不用往下追究了，我跟上级通过话了，上面表态我做的好，不过只要你配合我，咱们都有好处。”

“你这是在贿赂我，你不怕被革职，况且贪污可是重罪，你要是不知道，我可以给你普及普及。”

“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老把戏，当年拆迁，你就这么吓唬我，你看这都过了多少年了，我也没见你坐房子呀！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呀！”

听完马局长的话，严局长不由得想起当年拆迁的事情，当年有几家钉子户，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肯搬，后来出动了挖掘机，才把事情解决，不过有一户人家太硬骨头，逼不得已，只能强拆，最后还闹出了人命案，当时他还为这事儿担惊受怕了一阵，不过小马告诉他，给几个钱就行，上面不会查的，而那片地方就是现在的化工厂，只是这化工厂土归土了。“马局长，这事儿可以给你平，但是厂子里还出了人命案，你不是不知道吧，这可是大事儿，要是上面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人命案，哈哈，这种小事儿不都是你严局长一句话的事儿嘛！”

“我一句话是好使，可是我下面的人嘴巴严不严实我可不知道。”严局长饶有意味地看着他。

马局长心想这货变着法儿让我增加筹码，不过为了事情顺利进行下去我就答应他的条件，这笔账先给你记下，日后有你好看，“可以，再给你加10万，你看怎么样？”

“不行，再加50万，我下面的嘴巴可多着呢，你就用10万给我打发了，是不是有点儿小气了。”

马局长鼻子一抽，狠了狠心说：“好，再给你加50万，这是50万支票，要是从你口中泄露半点风声，别怪我翻脸不认识人。”

“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严局长揣好钱后，说道：“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没事了，一起走，我把你送到单位里。”严局长跟着马局长离开包厢，径直上了车。前台小姐给保洁打电话说：“404退房。”然后保洁人员进入包厢内开始打扫卫生，只是这个人一进包厢，奔着墙上的一幅画去，那幅画是齐白石的虾，在虾眼处有一个伪装得很好的摄像头，他把摄像头从虾眼处取下来，用专用设备将影像拷下来，把摄像头丢进了马桶。

马局长回到局里，就给宋副局打电话，“老宋，来一下我的办公室，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马局长，你找我，什么事呀？”

“老宋，你今天下午就带着钱去化工厂把这事儿处理下，一共550万，其中50万是死亡抚恤金，要给死者家属，其他的你就交给厂长，让他把股东的钱还一还，该走的法律程序走一遍，关系我都给他打理好了。还有这是100万，是给你的，这事儿自己知道就行，到时候市长问起来你就配合配合就好。”

“马局长，这……怎么可以。”

“哎，你忘了我们可是战友啊！”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嘿嘿！”

宋副局带着钱赶往化工厂，把马局长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化工厂厂长，厂长说：“咱们不是说好了600万嘛，怎么就550万？”

“马局长就给了我这那么多，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的话我再拿回去。”

厂长一听，心想这些狗官，心可真黑，什么钱都敢贪，“那好吧，这钱我就收下了，不过这地怎么办呀？”

宋副局听到地的事儿一寻思，早上我还在想办法怎么去搞那些东西呢，这机会说来就来呀，“这地的事儿我来负责找施工队处理，你就先把马局长交代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那可真是辛苦宋副局了，那我这就去忙这事儿。”厂长心里嘀咕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正上愁怎么处理那些“垃圾”呢，他就主动请缨，嘿嘿，反正现在有钱就行。

宋副局特地找的施工队去清理化工厂上的“垃圾”，化工厂厂长算是发了点善心，在50万死亡抚恤金的基础上又加了45万，一分不少的给了死者家属，拿出5万给了那个侥幸逃生的人，用来封口，并且威胁他，要是走漏半点风声，他就会在这个城市消失。剩下的钱，200万自己留着，300万分给股东，这300万里面，100万自己的，100万马局长的，30万宋副局的，还有70万是其他股东的。

在清理化工厂时，宋副局亲自检查的资料室，只是眼看化工厂都要清理完了，他还是一无所获，“不可能呀，这些地方可以找到的，怎么会没有呢？难道是他捷足先登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带着一脑子的疑问，宋副局更加琢磨不透那个神秘人的动机。

“严局长，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案发地，每个死角每个痕迹我都拍了一遍，墙上的那个血骷髅我也拍了几张特写，不过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仇’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现场还发现了一个没有指痕的拇指印。”

“嗯，我知道了，这事儿你跟你手下的兄弟知道就好，这有10万块钱，你拿好，让你手下嘴巴严实点儿，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市里下的通知，要炸掉化工厂。”

“局长，那这个案子……”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是，我马上就去办。”

回到办公室的马局长，脸上挂着笑容，嘴里哼着小曲，看来事情完全按照他预想的计划进行，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到市里领奖了。此时他把秘书叫到办公室，对他说：“儿子呀，你老爸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有可能调到市里工作，我走后会跟市长申请申请，到时候你接了我这个位置，好好干，你前途可比我大着呢！”

小马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那天那些化工厂的人来见他是为了这个事呀，“不过爸你能说的再具体点嘛，我还是不太懂你这话什么意思呀？”

“现在不懂不要紧，以后我慢慢告诉你，这里有50万，你把它拿好，没啥事儿的话你就下班吧，我晚上还有一个应酬，所以晚上就不回家了。”

“好吧，那我回家了。”

马局长目送自己儿子离开后，打开桌上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获奖感言，心中想着；“今天可要好好放松一下，明天还要去市里开会。”他刚想到这里，一个人推门而入，马局长头都没抬，说道：“怎么这么没礼貌，进来也不敲门呢？”

“马局长，马二狗，别来无恙呀！”

“你......你不是死了？”马局长惊愕的眼神中夹杂着恐惧和愧疚。

“当年你害我家破人亡，今天留你狗命活到今天，真是上天不开眼呀，不过靠天靠不住，今天我就亲手杀了你，为我惨死的父母报仇。”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留我条命，你想怎样都行。”

“很好，我现在很缺钱，把你贪污来的钱全给我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饶你条命。”

“这是一张100万的支票，给你。”

“不对吧，我记得市里给你拨了1000万的经费，你给我100万，打发要饭的。”

“没有没有，这里还有50万，也给你。”

“怎么，不情愿，看来你这条狗命不止这150万吧，不过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钱我替你收着，不过你的命我也要了。”

“你怎么出尔反尔呀，我们不是说好的。”

“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跟死人说这个不管用，所以.......”

“救命，快来人呀......啊！”

“叫吧，叫得越惨越好听，不过这个时候可没人在哦，哈哈。”那个人的声音如刀子般划着马局长的心脏。

第二天早上，宋副局像往常一样到办公室工作，刚坐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冲脑门，他循着腥味翻找着桌上的文件，在桌上的文件框里他发现了一个黑红的信封，信封鼓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装在里面，而血腥味就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他伸手就把那个信封拆开，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血液，其中有一封信，虽然信浸在血液中，但是从外观来看完好无损，宋副局带着疑惑，伸手取出信，那封信上同样的字体，同样的落款，加上信封里满满的鲜血，让他身上冷汗直流，昨天的失落和今天的惊恐全部写在脸上。

纸上的第一句话是“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时候到了我会给你，不过前提是你得配合。”第二句是“里面有一个马局长贪污行贿的存储卡，所有的罪证都在里面，这只是那些东西的一部分，看你以后的表现。”第三句话“找到马大富，摸清他的路线。”信的落款处是一个血骷髅，骷髅上有一个“仇”字。

看到这里宋副局呆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心想；“他到底要干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这血是怎么回事？那个‘仇’字代表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头昏脑涨，他想到今天还要去找马局长汇报工作，就把存储卡收起来，在他准备把信扔进了马桶冲掉时，在信封的折痕处有一个不明显的指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指印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留下的，所以他就把那一个地方撕了下来，其他的全部销毁了。而就在这时，一声惊恐的惨叫传进了宋副局的耳朵里，他被吓了一跳，顾不上马桶里的血迹冲没冲完，就跑了出去，只见马局长的办公室门口围了一大堆的人……（未完待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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