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的午夜，塌上的男人睡得并不安稳，皱眉，不安，流汗，“不！”他惊醒坐了起来，俊美的脸庞布满细汗，眼睛透着冰冷的光。
“殿下。”门外传来了侍从扶风的声音。男人喘着大气，“无碍，只是又梦到了那个夜晚,你先退下吧。” “诺。”季乾珉望了望窗外，思绪飘远......
那是一个足以让他铭记一生的夜晚，建安三年，父皇去讨伐西宁了，宫中全是薛雪柔薛皇后打理，她早就记恨于集皇帝宠爱于一身的盛蓉芷盛贵妃，他的母妃，这天夜里，十六岁的他因贪玩未及时回到母妃的清澜宫，刚与二哥季康廷回到清澜宫门前，就被母妃的随身太监凌源拉走，“凌源，你这是做什么。”季乾珉厉声问道。凌源停下来，望向了季乾珉，十六岁的少年虽稚嫩，却有威武的帝王之气，凌源行了个礼，“晋王殿下，贵妃娘娘现在正与皇后在议事，不便打扰。”季康廷这时也开口了，“可此前母妃有要事之时也不曾回避我与三弟，凌源，你不说实话？”季乾珉皱眉，径直往清澜宫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他从门缝看到了屋内的一切，他惊恐地睁大眼睛，想叫出声来，可是嘴巴却被赶来的凌源适时捂住了，同行来的还有二哥，两个少年惊恐地看着对方，“录王殿下，晋王殿下，你们不该来的，这是贵妃的心愿，她知道皇后要对她不利，不愿你们看到她被害。”凌源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仿佛怕被屋内的人听到。 那是怎样的一个场景，那在众人面前显得和蔼可亲的薛皇后，居然亲手挖掉了他母妃的眼睛，割掉了她的鼻子，嘴巴，那是人彘，她将他的母妃做成了彘。而他，看到了全部，所有。他全身都在颤抖，仇恨，愤怒，绝望充斥着他的眼睛。凌源跪下来“两位殿下，你们是贵妃的宝贝，贵妃不想你们也被惨遭毒手，所以奴恳请二位殿下不要声张，不要为她做傻事，等陛下回来也不要告诉陛下真相，毕竟朝堂之上薛氏一族势力不容小觑。”季乾珉发现自己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了，没有回答凌源。季康廷跟季乾珉一般，说不出话来，两个亲兄弟对视了许久。“阿珉。”良久，二哥开口叫他。“孤知道了。”他回答。季乾珉看向凌源，“凌源，父皇回来，皇后打算如何交代？难不成，她要如实告诉孤的父皇，他的爱妃被他的皇后弄成那个样子？”，“奴不知，皇后娘娘来时，贵妃娘娘便以要奴传膳为借口让奴出来找到两位殿下了，贵妃让奴一定要护住二位殿下。”季乾珉缓缓闭上眼，母妃，儿臣不会辜负您的良苦用心，儿臣定会要让薛氏下地狱！季乾珉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建安六年，东黎帝季镇南凯旋而归，却痛失爱妃，举国同悲七天。皇后以贵妃宫中大火难灭为借口掩盖罪行。同年三月，薛氏之子，东黎大皇子季景礼获封太子，已亡盛氏之子季康廷，季乾珉已然成人，各自分府搬离皇宫，日后每日上朝参政，为国献策。
季乾珉将思绪收回，低头苦笑，母妃，阿珉这些年都活在这样的噩梦之中，无穷无尽。
“殿下，该准备上早朝了。”扶风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好，孤现在就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