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改错进行到十点。我看到昶成为了把一道题算对,一遍一遍算了四遍;我看到诗涵因为总也改不对偷偷跑到厕所里哭;我看到周瑞渊好不容易改完试卷,想要把练习册放到明天改正;我看到他们趴在活动室的桌椅上乖乖的排成一排低头跟眼下的数学题作斗争,或开心,或满足,或纠结,或痛苦,或放弃……
最终昶成在其他同学的帮助下终于在第四遍算对时的一声坚强有力地高呼:“耶!”然后继续跟下一道题较劲,这一股久违的不服输的劲儿终于又体现在这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孩身上;
在厕所哭完的诗涵坐在我旁边,在我的亲自指导下找出了每一道计算题背后的认知冲突点,她红着眼睛强硬地说“不会”的时候,我看到的是她强忍着泪水以及眼泪背后那股不甘心不服输的却又无奈的委屈以及最后我跟她聊完她的眼泪后她的悄悄释放;
在我坚定且平和的告知下,周瑞渊认认真真改完了他所有的错题,并告诉我:“老师,我就是懒呢!”
几个改完错的同学很认真地帮助其他还在改错的同伴们;
我的数学课代表默默地帮我检查其他人的改错情况,合格不合格地分为两类,并在作业统计表上做好标记。
到最后只剩四个男生,我们一路讨论着数学兴盛而归,回宿舍喊杨老师开门的声音还如此之亮,好似我今晚做的是一件很伟大的事,却也好似我今晚实实在在收获了一些……
今早第一节就第二章《整式》的第一小节《用字母表示数》展开了一场无休止的课堂对话……
这节课要达成的共识有两个:1,针对小明,小华,小亮三人的发现,探索出用字母可以表示一类问题,可以表示一般化的规律;2,字母可以表示任何数。
预计20分钟通过课堂对话达成课堂共识,然后开始练习,可这堂课我和青竹们讨论了整整一节课。认知冲突点主要在于:1,用数字举例子,用字母表示也算举例子,为什么用字母举例子就可以表示一类问题;2,字母描述(符号语言)可以代替文字语言;3,字母不一定能表示任何数;4,π可以用其他字母表示吗?
第一个冲突点展开课堂对话时,持不同看法的两棵青竹各自拉开阵营,进行了一场无休止的辩论“厮杀”,最终在“用数字举例子只是在举特例”这一共识下结束本次辩论;第二个我的理解是符号语言与文字语言只是两种不同的表达方式,所以彼此不能代替,并举了中国主席和美国总统的例子辅助说明我的观点,但最终并没能真正说服他们,他们依然认为“字母可以代替文字语言,而且更加简洁”;第三个也展开了一场小辩论,最终达成共识,“在特定的情况下,若数字本身具有特殊含义时就不能用字母表示”;而第四个是瑞竹提出的新问题,经过讨论后也达成共识:“π是一个希腊字母,这个字母就是圆周率,π本身是字母就不能再用其他字母代替”。
音乐声响起,我们的讨论声才渐渐停下……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无休止的课堂对话,在我看来是失败的,因为预期的练习没有完成,虽然讨论的很热烈,可是否真正理解还需要习题落地生根。而且这一场无休止的讨论并没有波及到所有青竹,还有一小部分青竹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这堂课对她们来说收获了什么,她们吸收到了什么我并不能及时监测到。
可是在写完这篇反思后我又不觉得它是失败的。想起上次教研时李游老师说:“不要对课堂有任何期待,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顺其自然,聚焦课堂中他们真正生长起来的冲突点,这又怎么能说是失败的呢?
当然,怎么调动更多的青竹参与课堂对话中,需要更好的问题,真正激发他们的思考,这样无休止的课堂对话课堂偶尔来之,无限碰撞,是没问题的,但我深以为绝不能助之为常态,而且他也必成不了常态。
今日之思:
第一次走进八年级的课堂,看到一个个憨大的娃娃们,我有点吃惊,“八年级的娃娃能长这么大!”然后在脑海中想象着我的这群小青竹们明年这时候的模样,是否也会这样憨大?无法想象那么小的一个个小娃娃长大的情景,岁月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今晚最让我开心的本应是共读时,于我而言,魏校一番醍醐灌顶的分析后的豁然开朗。却在第三节晚自习时,宇竹亲自拿着改完错的练习册到办公室找我批阅。为何?此处不多加分析,宇竹是一个内心特别封闭,用他的方式一点一点地试探他所处的环境是否安全的男孩子。哦,对了,他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个整整哭了一周,晚上把自己从头到脚全部蒙起来,坐在地上无声地痛哭的男孩子。到目前为止,我只听到他对我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也仅一个字:“0”。今晚他的这一个小行为让我看到了我的真心他能接收到,虽然前一节课他还因为我离他的距离过近而一点一点挪动他的身躯,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那一刻我是无比感动的,我相信我的心所相信的,而且,还好我没放弃!(源于魏校下午那番醍醐灌顶的话,虽然尽管没有今天下午魏校的这番话,我日后也会顿悟并坚持我心所相信的,可是当下的点拨所带来的幸福感远超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