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枯燥乏味的讲座终于结束。看院子里的树叶簌簌落了一地,夕阳西沉,渐渐被涌起的阴云吞没,天边最后一丝烟霞略显凄美。冬天的傍晚格外冷。
我急匆匆的打车赶到火车站,阿慧说她一会安排人到车站来接我,明天要参加她的婚礼。一个人在火车站等着,我在问讯处来来回回的走动,一停下来就会冻的打哆嗦。再次来到这座城市,无限的感慨和莫明的悲伤袭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急速向我走来,这身影好熟悉,熟悉的让我心碎。他脱下大衣披在我身上,顺势要给我一个拥抱,我本能的把他推开“上车吧,同学们都等着急了吧”我用尽全身力气压抑内心的不平静,而又及其平静的说了这一句。他绅士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我没理会,自己来开车的侧门上了车。车子启动,我再也不能控制的泪水奔涌而出,我坐在他的后面无声的哭。
他是颜峰,阳光帅气。刚刚进入大学的那一年,他在足球场上的风姿,引来欢呼阵阵,尖叫声声。系里的元旦联欢晚会上,他会优雅的坐在前台弹吉他,又像个安静的美男子。
他总是班里最后一个进教室,又是课后第一个奔出教室。总有人来找他,他几乎没时间和本班同学玩,对于班里的女生,他好像都不认识。我也记不得从哪一天起,每天的晚自习前,他经过我的身边都会放一大块德芙在我的课桌上。我每次都会掰开和同桌阿慧一起把它吃掉。
那天,我们班上语音课,我把听到的英文故事流利的朗读,老师给了A。下课了,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教室,我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出去的。颜峰在楼梯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等你呢”。“谢谢你的巧克力,味道好极了”我有些调侃的回答他。“我的英语太差,你就帮我补习吧”。我回答“好啊,只要你想学,我很愿意和你一起学习。”
就这样,每天他都会在自习室等我。我很认真的给他讲语法,句式,然后朗读。他总是心不在焉,除了冲我笑,还会拿出小录音机、耳机,给我戴上一只,他自己也戴一只。那个年代没有智能手机,更没有ipad。那个进口的小录音机对于我们而言就是奢侈品。Casablance(卡萨布兰卡)、Right Here Waiting(此情可待)还有斯卡布罗集市,沉醉在音乐中的感觉好美!每天他都会变换不同的卡带,一盘英文经典口哨金曲、一盘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成为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就这样我们的身影总会一起出现在操场、餐厅、自习室。他常常给我打好水,打好饭,还会突然出现在女生宿舍门前给我惊喜。但是他依然不跟我们班其他女生讲话,打招呼,更不会像其他男生那样的打闹,玩笑。霞有一次对我说“那个颜峰不要太高傲吧,只喜欢你一个,对我们都不看一眼。”当时我会幸福的傻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
大一的那个冬天,颜峰陪我过了异乡的第一个生日。那天,在学校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英文歌,Sealed With a Kiss和Speak Softly Love。那是他在校园广播站为我点的歌。全班同学一致认为,当时所有的流行歌曲和这两首歌相比用现在的话说“简直弱爆了”
晚饭后,他带我去见他的几个老乡。他这样介绍我“这是我妹,我们班的学霸,读英文故事那就是电影原声再现。”原来他喜欢我,而我只是他妹。(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