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遇暖光,烟火共风雨(第三集)

南方的梅雨季来得缠绵,连绵的阴雨下了快半个月。我窝在沙发上整理照片,陈默正在厨房给我煮陈皮红豆沙,砂锅咕嘟的声响混着窗外的雨声,让整个屋子都浸在暖融融的水汽里。他最近接了个重要的设计项目,忙得脚不沾地,却依然坚持每天给我准备早餐,说“雨天吃点热乎的才舒服”。

“下周末我爸妈来广州,”陈默端着红豆沙走过来,把碗放在我面前,“他们想正式请你吃顿饭,就在小区对面那家粤菜馆。”我舀着绵密的豆沙,心里甜丝丝的,却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虑。

变故发生在周三晚上。我加班到九点,刚走出写字楼就看到陈默的车停在路边,只是往常温和的他此刻脸色凝重,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怎么了?”我系安全带时发现他手在抖,“项目出问题了?”

他沉默了很久,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声响。“我工作室……可能要关门了。”他声音干涩,“甲方突然撤资,还说我们的设计抄袭,要追究责任。”我手里的包“啪嗒”掉在脚垫上,抄袭?那个连借鉴别人配色都会标注来源的陈默,怎么可能抄袭?

“不可能!”我抓住他的手,他的指尖冰凉,“是不是有误会?我们去跟甲方解释啊!”陈默苦笑一声,从副驾拿出一叠文件,上面的设计图确实和他提交的方案高度相似,但署名却是另一家公司。“对方提交时间比我早三天,”他疲惫地揉着眉心,“现在所有证据都对我们不利。”

那个晚上,陈默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脆弱。他说工作室是他攒了五年积蓄才开起来的,里面有三个跟着他打拼的兄弟,现在不仅项目泡汤,还要面临巨额赔偿。“晓妍,”他红着眼圈看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了。”

我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想起宇轩当年为了前途放弃我们的感情,我用力摇头:“我想要的从来不是物质,是你啊。”我抱着他颤抖的肩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解决的。”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像变了个人。他不再陪我去菜市场,周末泡在工作室整理证据,眼底的红血丝一天比一天重。有次我去给他送夜宵,听到他在电话里跟合伙人吵架,语气急躁又疲惫,挂了电话看到我,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低声说了句“让你担心了”。

林薇听说后气冲冲地跑来:“会不会是宇轩搞的鬼?他叔叔不就是做建筑设计的吗!”我心里咯噔一下,那天在画展遇到宇轩时,他看陈默的眼神确实带着敌意。但没有证据,我不敢乱猜,只能安慰自己是巧合。

变故接踵而至。周五早上,我刚到公司就被总监叫去办公室,桌上摊着一份文件——甲方以“设计师品行不端”为由,要求我们公司更换对接人,而那个设计师,正是我。“晓妍,我知道你跟陈默的关系,”总监叹了口气,“但现在舆论影响太坏,你先休个假吧。”

我僵在原地,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像无数根针落在心上。原来这场风波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工作,原来在别人眼里,我和“抄袭者”站在一起就是品行不端。走出公司时,我看到宇轩的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听说你失业了?早跟你说过,陈默那种人不靠谱。”

“是你做的,对不对?”我站在雨里,浑身发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宇轩嗤笑一声,发动汽车时溅起水花:“我只是看不惯他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你。”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我看着车尾灯消失在雨幕里,第一次对人性感到彻骨的寒意。

我没把失业的事告诉陈默,怕给他添负担。但他还是知道了,那天他提前下班回家,看到我坐在黑暗里发呆,手里攥着离职证明。“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声音发颤,眼眶通红,“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没用,连你都保护不了?”

“不是的!”我急忙解释,却被他打断。“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他别过脸,雨水从他湿透的发梢滴落,“我不想你跟着我吃苦,更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我最痛的地方,和当年宇轩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陈默,你把我当什么了?”我站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只会在顺境中享受,逆境就会逃跑的人吗?”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和痛苦,“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声音哽咽,“因为一点困难就要推开我?你之前说的‘一起走’都是骗我的吗?”窗外的雷声响彻夜空,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那是我们第一次冷战。他睡书房,我睡卧室,屋子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他依然每天早出晚归,但不再跟我说话,做的早餐放在桌上,我热了吃,他回来看到空碗,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光,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周后,我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那个歪歪扭扭的陶泥鲸鱼,突然想起陈默说过,爱情像做陶艺,要慢慢捏,细细磨。我不能就这么放弃。第二天一早,我拿着鲸鱼去找他,书房门没锁,他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边散落着证据照片,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批注。

我轻轻把毯子盖在他身上,发现他手机亮着,是条未读消息,发件人是“律师”,内容写着:“已找到对方修改文件的证据,下周开庭有胜算。”我心里一震,刚想叫醒他,他却突然惊醒,看到我手里的鲸鱼,愣住了。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伸手想碰我,又犹豫着收回,“那天我太冲动了,我怕……怕你也像别人一样离开我。”我眼泪掉得更凶,原来他不是不爱,是太爱,爱到害怕自己配不上。“傻瓜,”我把鲸鱼塞进他手里,“我们是一起捏鲸鱼的人啊。”

他突然把我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像要嵌进骨血里。“我找到证据了,”他埋在我颈窝哽咽,“甲方是故意伪造日期,他们早就和宇轩叔叔的公司串通好了。”真相大白的瞬间,所有委屈和不安都烟消云散,我拍着他的背,就像他无数次安慰我那样。

开庭那天,阳光终于穿透了梅雨季的阴霾。我们提交了对方修改文件的原始代码记录,还有宇轩和甲方负责人的通话录音——是林薇托人找到的,原来宇轩在酒局上炫耀自己如何“教训”前女友的新欢。

法官宣判我们胜诉时,陈默的三个合伙人在法庭上哭出声。走出法院,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陈默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不是戒指,是枚钥匙。“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他眼里闪着光,“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市集旁边,我租了个小店面,以后我们一起经营手作工作室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喜欢手作吗?”

我看着那枚钥匙,想起我们在陶艺摊前手忙脚乱的样子,眼泪笑着掉下来。“好啊,”我伸手拉他起来,“但我有个条件,以后不许再随便说分开。”他用力点头,在阳光下笑得像个孩子,嘴角的梨涡比初见时更动人。

风波过后,生活回归平静,却多了份历经考验的笃定。陈默的新工作室开业那天,林薇送来个巨大的向日葵花束,说这是“苦尽甘来花”。陈默在墙上挂了块木板,上面写着“慢慢来,比较快”,旁边贴着我们重新做的鲸鱼陶艺,这次的尾巴终于不歪了。

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工作台,陈默在教小朋友捏陶泥,我在旁边缝刺绣。他偶尔抬头看我,眼里的温柔像融化的蜜糖。有个小女孩举着歪歪扭扭的鲸鱼问:“陈老师,这是你和女朋友一起做的吗?”

他笑着看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不是女朋友,是要一起做一辈子陶艺的人。”窗外的凤凰花开得正艳,风里带着潮湿的暖意,我知道,这场在转角遇到的爱情,经过骤雨的洗礼,终于在烟火里开出了最坚韧的花。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温暖的篇章。

约会吃的意面~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社区内容提示】社区部分内容疑似由AI辅助生成,浏览时请结合常识与多方信息审慎甄别。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友情链接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