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看着本月的写作主题,思考了几日,竟无处着笔。本欲草草胡写几篇了事。想起楼主教导不可无病呻吟,敷衍了事加之自己信笔胡诌实在是文学的大忌。但是文由心生,字表内思,此刻,心无所感,踌躇间,不得不停止敲字,穿上拖鞋,到外面转转。望着皓月繁星,黑云随风,以寻些灵感。
晚风徐来,夹裹着春天里杨树的气息和远处飘渺的丁香花的味道轻抚着我的脸。今天是农历四月十六,一轮圆月漫行天际,率领着诸天星斗,穿梭在黑云之间,时隐时现。我望月而叹,点燃一根“中南海”,静思何为不老,何为永恒。是这眼前的月亮么?不见得,宇宙诞生已有百十亿年,月亮的年纪定然不及他老人家,几十亿年的年纪怕是有的。但是,这朗照的月色,这颗硕大的球体数十亿年后必然会随着太阳的湮灭而分崩离析,同我们的地球一起化为尘埃。是这满天的星斗么?看着这忽隐忽现的光芒,仿佛正跨越着时空,告诉我数万年前的他的力量。但是,星辰的陨落,消亡是常见。古书史书上不也偶见什么将星陨落,紫微星下凡么。将星,紫微星是什么星,我不知道。总之不是老老实实的挂在天上的星,所以虽然长久,也算不得不老和永恒。那么是老家门前的滔滔嫩江和葱葱的土岭么?虽然较先前的朗月繁星年轻的老多,但是他在世间的时候肯定比人类出现的早,但是岁月更迭,沧海桑田,说不定数亿年后变的什么模样。想来想去,物质的东西,有初创之时,必有变更湮灭之日。那么就只有非物质的了。说白了,非物质的东西,就是我们这些区区人类的情感和信仰。
人不可能不老的,蛮荒之际,人之阳寿,不足三十。古时,年逾七十,便称古稀。即使是耄耋老人,也终不免黄土埋身,走向悠悠黄泉。虽然,人固有一死,但也有对不死的渴望。有权者,譬如始皇,竟异想天开的派人东渡大海找仙岛仙山,寻觅长生不老药。不过,看着那早已荒芜的封土堆,就知道寻药未果了。修道者,修缮自身,修真养性倒也罢了,偏偏多有烧汞炼丹,炼丹不成,反误了卿卿性命。至于寻常百姓,无论贫富无不想得到寿星的眷顾。但是,时辰一到,无论上天堂,下地狱,终不能在阳世间为人了。所以,人不可有追求不老的妄想,但可以有追求够老的权利。
照此说来,不老只是痴人说梦?不然,不老之言,永恒之事是存在的,只不过都是阶段性。套一句古人的话:“吾生也有涯,吾生也无涯”,虽是生搬硬套,却足以解释我的想法。我们认知的不老是我们有生之年,看不到它的完结。至于永恒,则是我们未生,它已生,且不可知道何时生,我们死了,它却没死,且不知道何时死。如果有一样东西,超越了我们的生命长度,就是不死。超越了我们存在的空间,就是永恒。那么这样东西是什么呢,是非物质的,是人类的情感和信仰。在人的一生中,除却必要的物质,和基本的社会关系。维持他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情感。爱恨情仇,喜好妒嫌。正常人都有的情感,可是只有让人温暖的情感才会不老。很多人,爱了就可能爱上一辈子,对人对物都是如此。爱的深,爱的切,所爱的一切得到了,难以割舍,即使这一世完结,也希望下一世能够延续。例如我们看到的古墓宝藏或者逝者挽手相依的合葬墓,人都死了千年,瑰宝也大多化为了齑粉,但是我们依旧可以看到他对美好事物,至少在他看来的是美好事物的爱。而且爱不够,爱不完。失去了,难免介怀。所以,爱可以超越生死,不受时空的限制。这样的爱就是不老。而,怨恨,嫉妒。我想就没有这份力量来实现不老。生前就恨的不得了,来生怎么能再盼重拾相聚呢。(当然了,如果是孽缘难躲,也没有法子的,不过,什么操控着缘分。这就不得而知了。当世大道,均认为有缘必有因。但是,当世的因缘只在当世中轮回,报应。前世来生的事情,我没有看到,我也预见不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身死魂断犹可叹,真情不老待来生。但是,自己的不老情感,只能安睡在自己的坟冢中。若想不老的情感要得以延续,传承,发扬光大。就必须从不老升华到永恒的境界。让他超越自己能预见的时代,这就是伟大,这也就是永恒。 抛开自己小家子气的感情,由独爱己,到爱他人,再到泛爱众。才能完成自己从足够老到不会老再到永恒的人生升华。当自己的爱达到了永恒,就说明你的爱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即使是孟姜女,梁山伯中真实的主人公早已逝去,但是他们的爱情却借着虚构的人物得以不老,并完成了教育世人追求自由,追求真爱的宿命,得到了永恒。亦或是关云长,屈原,是他们对自己事业的爱,在史料或者小说中得到了不老,在教导人们忠义的同时得到了永恒。如果,将自己泛爱众之心发乎到极致,发扬到一定程度,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吸引了大家伙跟着你一起爱世人。那么这个就是可以永恒下去的信仰。
如来于菩提树下思考人世间的痛苦因果,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教化世人,功在万世。所以释迦摩尼佛得到永恒。孔子讲学说儒,老子创建道教,上帝派耶稣下凡、安拉让默罕默德指引他的门人走向他们的天堂圣地。他们都成了永恒。这些饱经历史沧桑变故的宗教,虽是形成了自己的意识形态和宗教体系,虽然教义不尽相同,解脱的法门也各不相干,但殊途同归,均是劝民向善,倡导真爱的宗旨。故而,不惧时代变迁,岁月更迭。千百年前如此,千百年后亦是如此。千百年间,我看不到永恒的开始,我看不见永恒的终结。之所以永恒,是他或者他们给我们带来了穿越时空的力量和温暖。凡人既然不能轻易不老,更难得永恒。不妨敞开心扉,跟着这些永恒的人物和思想,做些应该做的事,也可以心下安然,得到永恒的解脱。
鬼魅的黑云被晚风拉走了,一轮皎洁的皓月行至中空。这圆缺有律,自古至今环绕着我们的月亮,这称不上永恒的月亮,此刻仿佛更显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