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八公的故事,天气很热,我看到八公历经春夏秋冬,最后在漫天飘扬的雪花下,慢慢变老了。
影片取景特别好,很有诗意,背景音乐宛如阳春白雪,天籁之音。情、景、人、物和谐一致,很暖的感觉。
第二次看八公的故事,冬天了,很冷,北风呼啸着。我把关了,窗闭紧了,在大白天开着暖色的灯光,再开空调制热,暖暖的,很是温馨。我泡着功夫茶,不经意地又点了八公的故事。
那天上午来了一个亲戚,一个见了第二次面的远亲,我叫表舅,表舅很有爱心,他家里剩下了几桶油漆,扔了感觉浪费,所以觉得提给我是最合适的。
我打量着第二次见面的表舅,很朴实的,典型的农村人形象,五十开外,慈眉善眼的。寒喧一通之后,便有一答没一答地说着话,喝着功夫茶,享受着暖暖的温度。我发现,他被电影吸引住了。严格地说,他被一条叫八公的狗深深地吸引了。
八公的主人教授死了,每天跑到火车站等待主人下班的八公无所适从,它能做到的只有等,像教授还在的时候,早晨等,傍晚等。
教授的家属搬家了,他们告诉八公,不用等了。到新的地方之后,八公逃跑了,沿着铁路,胖墩墩的身体飞奔着。它很聪明,那么远,怎么辨别道路,是靠记忆,还是靠味道,无从得知,但它坚毅的眼神像人,一直看着前方,跑累了,便慢慢地挪动着,前进着。
也不知跑了几天几夜,到达火车站了。看不到它欣喜的样子,它还是慢腾腾地走上大树下的圆盘,那等待教授的地方。还像以前一样,坐在那里,稳稳地看着出入口,没有一丝激动的样子,泰然地看着,一副主人马上归来的样子。
教授的儿女找来了,他们蹲在老八的身边:“他走了,你没必要等了,我们回去吧”。老八一动不动,旁边卖火腿肠的老头擦了一下眼睛,他哭了,从以前到现在,所在的一切他都看到了,他跟教授很熟,以前天天见到他。
“eight,你就等吧,我们走了”,教授的儿女把它当人,深情地向它告别。
老八头顶上的大树在变幻着,春天,绿意鸯然,绿着绿着,变黄了。黄着黄着,叶落了。叶落了,雪下了,一年四季重复着,老八一等十年,就在那个小小的火车站,蹲在那里,它变老了,毛发脏了,像一座雕像一样稳在那里。
十年了,定居外国的教授夫人回来了,当初强烈反对教授收留老八的夫人回来了。她走出车站,十年的记忆涌上心头,她东瞧瞧,西望望,那卖火腿肠的老人还在那里,车站前面的大树还矗立着,那小圆盘还存在着,她依稀看到了教授微笑地站在那里,感觉他还在,她百感交集着。
忽然,她看到了老八,她抖了一下,呆在那里,再慢慢地走过去,盯着老八:“eight,你还在这里”,便汲不成声了。
车站里围着好多人,他们都认识教授夫人,有售票员、清洁员、保安、那卖香肠的老头……,都默默地看着夫人,擦了擦眼。
表舅也擦了擦眼,偷偷地,装着不经意地,也许难为情吧,这么大岁数了。其实他不知道,我也偷偷地擦了擦眼,装着不经意地,也是难为情吧。人,不能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这只狗让我们脆弱了。
影片中的一个小时,我们沉默着,我最多的话就是:“喝”,表舅回应着:“喝”,便无它语。
影片结束了,表舅在最后一声“喝”之后便说还有事,得走了,然后就走了,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流,没有谈一谈这只狗,他把这只狗的份量看得比我重。我理解他。
第三次看八公的时候,是跟一堆朋友。
第四次看八公的时候,是跟儿子还有他的同学,他们喜欢上动物了。
我想,以后一定还有第五次,第六次,一些真情越看越有味。“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这句话我们都知道,但是谁又能明白狗与人之间的感情呢,人除了狗,还有很多。狗的感情很简单,一旦认准了,便只有主人了。有时,人还真的得向狗学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