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了一个好觉,这几天来的第一次好觉。
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头昏昏沉沉,困意席卷整个身体,于是便想上床睡一觉再起床洗澡。七点钟的上海已经是进入夜晚了,楼道里常亮灯的宿舍此刻也安安静静地沉默在黑暗里。熄灯,借着手机的灯上床,关掉手机的灯,睡觉。此时或许楼下路过的人如若抬头,便会觉得这层楼是一层空楼罢。刚醒来,发现手机安静地在那里躺着,没有消息,没有祝福,只是安静地躺着那儿,和我一样。
中秋没回家的原因很简单,我最要好的朋友从宁波来,他第一次来上海,对整个旅途充满了期待。我陪他住旅店,转校园,去挤那人山人海。中秋节的早上,时间比较紧,打了一辆车送他走,遗憾的是三天时间,到最后一天仍然没有吃上我学校的早餐。将来肯定会的,他说。我微笑,只是微笑,点了点头,走吧。没有拥抱,没有寒暄。向窗口挥挥手,我和他就都懂彼此想说的话。这几天聊天聊到深夜两三点,他变了,他说我也变了。但依然是从前的友谊,依然开着以前的玩笑,回忆着一年多前的高中生活。
他走了,我就是一个人了。
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昨天是怎么过的,从上午在床上躺到下午,午饭也没有去吃,却丝毫不觉得饿。一朋友发消息,让我帮他去取个快递,于是便顺便去吃晚饭。再回来,就一觉睡到现在了。
现在如果不看时间,这早晨分明还是傍晚。昏沉的天,安静的宿舍楼层。
家,在这个时候突然那么清晰,清晰得像是童年收藏过的玻璃瓶,填满整个心间。
我承认,我想家了。我从不说想家,去年大一,很想家的时候,给父母打个电话,说,妈,我想喝汤了,玉米炖排骨汤。老妈沉默一会儿,然后半开玩笑,才离开家没多久就馋啦?我听的时候只是笑,然后说,嗯,馋了。她不知道当时我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这个中秋,家像没有出来的月亮,那么心酸。
家里就老爸一个人在家,在家守着那块儿地里付出了半年换来的果实。等我把稻卖了,我就把钱给你打过去。这是前天打电话时候老爸突然提的。我不敢给他打电话,对我的老爸我始终是难以直接面对的,打电话一听见他的声音,我所有的坚强瞬间瓦解。五十岁的他头发染黑了几遍,我说,以后别染了吧,对身体不好。他也只是笑,半晌又说一句,这样看着精神。提到这些,眼泪已经开始打转。 不敢再回忆。
不管怎样,中秋终究还是过了,一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