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自幼身处一线城市、家庭条件本就极为优渥的人,相信每一个面对未来选择的年轻人都曾经在一个问题上久久挣扎——毕业后是踏实本分地回家工作,守着亲友安其一生,还是独自走上筑梦之旅,在一个崭新的城市打造出自己的一片天,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
显而易见的是,家乡有着我们每一个人成长的回忆,有着亲人、朋友的情感印记和未来陪伴,我们不仅熟悉它,依赖它,也要承认在那个叫做“家乡”的地方我们享受着更丰富的社交资源。总结成一句话就是:那是一个我们可以安稳度过一生的地方,无论是从物质上还是从精神上。
然而“乡愁”的存在也有它的弊病,这也是每一个恋家的年轻人在选择回到家乡时最割舍不下的——在那个写满未知的城市里,坐落着我们年轻而宏伟的梦想,我们渴望安稳,却不甘平凡,无法接受连试都没有试过就放弃自己理想的生活,这些都是家乡给不了我们的。的确,行行出状元,处处有机会,但是我们对行业的喜爱程度,面对机会选择的大小程度,我们都心知肚明。
除去每一颗在梦想和家乡之间徘徊的心不看,对家乡的热爱和眷恋也往往蒙蔽着我们,如同一条半透明的纱带覆住我们的双眼。我们透过纱带可以看见远方世界朦胧的美好,但近处的景物也因为看得最为清晰透彻而让我们产生依赖,不愿迈出远走的步子。
我们觉得脚下的土地甚好,全然忘记了这是在我们眼界并不开阔、对故土怀有偏爱的情况下做出的判断,然后就守着这个判断稀里糊涂地过完了这一生,还感慨一句“故土难离”。
我想我们需要搞清楚一点,那就是我们为什么对自己的家乡有感情?答案无外乎三种,一是对成长的回忆难以割舍,二是亲友大多在此地的情感牵绊,三是那个地方放置着我们的熟悉、我们的资源,而我们也甘于在此处平凡。再或者,就是三者有两者,三者皆有之。
如果是第三种答案,那么毋庸置疑,这样想的人本就该回到家乡的。怎样选择在于个人的价值观,无关对错,还恰就是那些平凡本分的人每一天在给每一座城市注入着运转的活力,每一个平凡的人都是功臣,都功不可没。试想如果所有人都背井离乡涌向所谓“一线城市”,该是怎样一番世界末日的景象。不是留守家乡的人就没有梦想,就不懂拼搏,只是他们懂得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罢了,值得尊重与敬仰。
如果说第三种答案趋于理性,那前两种就是神仙都无法解决的感性了,当一个人被情感主导,真的是什么时候南墙撞碎了什么时候算。作为一个有着深重乡土情结的人,我深刻地明白,我能放弃第三个答案,前两个却特别难放弃掉。
如果说是对成长的回忆难以割舍,我想尚且好说。我们之所以在乎那些经历与记忆,无非是因为它们很美好,对我们很重要,但我们需要明白,我们在乎的实际上是某一地点留下的美好,而不是那一个地点本身。
就好像我一直不能接受一个问题的存在:如果你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但对你很好,而你的亲生父母来寻你,跟着走还是不跟着走。我觉得这样的问题特别无理取闹,出于情感和伦理,认亲可以,但是亲情之所在在于日复一日的陪伴、善待、相爱,绝非是一句“血浓于水”可以解释的,断然不能直接就跟着亲生父母走了啊。家乡也同理,我们爱它,不是因为我们生于此地、长于此地,而是因为长久相处留下的感情和回忆。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也该有理由相信,一如我们此刻深爱着家乡,我们也会爱上另一个值得我们深深眷恋的地方。当然,可以都爱,这并不意味着背叛。
最难处理的就是第二种答案:亲友大多在此地的情感牵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然有情,就势必或多或少受情感所困,和爱情是一样的,家乡是我们的盔甲,也是我们的软肋。
面对这一点的时候,真的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帮其他人做出情感上的决定。仅提供几点想法作为参考,一是家人在情感上和经济上是否能接受和你共同出离家乡,二是你的梦想是否需要用一生的背井离乡来追逐,如果需要又是否值得,哪一边对你更重要。
如果你最后的选择是留守,那么祝福你,有这样心思的人一定会被命运善待,如果你选择离开,同样祝福你,对梦想的执着实属不易,只是绝不能忘记那个叫做家乡的地方和停留在那里的岁月与亲友,不仅要常联系、常回家,也要尽量地去为家乡建设出一份力,毕竟是那个地方和那些人塑造了如今敢于扬帆起航的你。
所谓故乡,不过是祖先流浪的最后一站,但也是我们人生的第一站。
人生百年,我们都将成为所谓的“祖先”,所以我们都应该学会乘风破浪,一面去为自己、为后世创造更多不可能,一面也心系故园,用实际行动以回报家乡的栽培。但与此同时,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回家”也该是人生永恒的主题,再无解的题都该有一个可以行得通的解释,只看你如何处理,比如是先打拼数年再回家,还是靠自己的努力做到举家迁移,等等。总之无论是祖先流浪的最后一站,还是我们人生的第一站,我们都该感恩相逢,不能辜负途经这美好的一生。
是否离开家乡前往大城市打拼本就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唯一的正确解法只在于解题思维上——爱恋亲友、看重家乡、放宽视野、敢梦敢闯,这才是我们需要的。祝福你,愿你不负岁月,不负挚爱,也不负自己的野心。
文丨阳佳奥特曼
图丨新浪微博@Seoul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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