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秋雨绵绵。独居一室的我翻出纸笔，想借这难得的静谧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身边的安静。屏幕上闪烁的是妈妈的电话号码，盯着这串跳跃的数字，有种揪心的感觉涌动。
暑假里，一场大病将妈妈原本硬朗的身体变为风中残烛。住院、吃药、打针，再住院、再......这个循环的模式惊恐了我和我的亲人。妈妈的年纪还不到七十，暑假之前，家里的农活还归她总负责。可是现在的妈妈：洗洗碗，胳膊就有可能酸疼；出门遛弯，多走一圈就有可能膝关节胀痛；变天降温，稍不注意她就会体温升高......妈妈怎么就弱不禁风了呢？！不住院的日子，做儿女的我们就想把妈妈留住，让她住在城里，每天可以看到她，心里踏实。
生病以后的妈妈也像个孩子，总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她告诉我们：想回家。难道这里不是家吗？您拿的首付，您儿子还月供，只有您和爸爸住着，这是您的房子啊！任我们和她理论，她还是想着老家那座有尘土的老房子。或许那是妈妈的根，也或许妈妈是想清静清静吧。猜不透妈妈的心思，就依她，让她回去。妈妈高兴是最大！
妈妈不在身边，我们倒是自由了不少。不用天天往她那里去了，下班随便糊口饭吃，晚饭不想吃馒头就不吃，不想喝粥就不喝（妈妈怕我们身体弱，只要一起吃晚饭，就要求我们喝粥还要吃馒头）。生活可以随意了，心却吊了起来。白天手忙脚乱的工作中，大脑忽然会断电，这片空白是留给妈妈的：妈妈这会儿怎么样，在干啥呢？发呆之后，电路畅通，继续忙碌。给妈妈的电话虽不是天天有，两天、三天是必要打一个的。聊聊家里的农事，论论这淅沥沥的小雨。同时，也验证一下白天大脑断片时的猜想。这看似无聊的电话通常是我们主动打出。爸妈打电话过来，总是有事要说。比如：哪个药没有了，什么时候又该打针等等。总期望每一次都是这等跑跑路或者花点钱就可以解决的小事，而不是隐忧中关于妈妈病情的讯息。
电话接通，果然是妈妈。满有力量的声音让我心中的石头落地。“霞儿，车买过了吗？”
“没呢。”
“霞儿，我是想，要买就买个差不多的，不要买那最便宜的。”
“嗯。”
“把心放宽点，不要有太大压力，这不算个事儿。”
“嗯。”
“买个五六万的吧，不够的话来家里拿点。”
“嗯”
......
还是周末接妈妈回来打针时，我有说到家里要买车。去年换了房子，今年两个孩子上了大学，我和老公商量着贷款买个最便宜的车。在我，这件事只是最近的打算，还没有提到今天、明天的必须日程。没想到在妈妈那里，却是种了种子的。不然，妈妈的电话怎么会像打了草稿一样的顺畅，而我没有丝毫发表见解的机会，只能嗯嗯着点头。
妈妈，原来您是放心不下我啊！这才回老家两天，就打来电话叮嘱......
冰凉的秋雨中，妈妈温暖的声音让我泪眼婆娑，心中股股热潮掀起喷涌的思绪。妈妈啊，感谢有您！您的爱让女儿心中的一池秋水荡起圈圈涟漪。
职
2017/10/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