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又是清明时节,想起你当时荷风微摆的衣角,想起记忆深处的那些童谣,是你的声音呢,奶奶。
鞋尖被葡萄架上滴落的残雨沾湿,跳入水洼时的清脆,像极了记忆深处的那种声音。
那年你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甜蜜的笑意。夏夜的葡萄架下凉风习习,轻抚着一老一少依偎的身影,将一支童谣吹出了花开的声音。“荷风清,莲叶新,花裙子躲进花丛里„„”奶奶的声音像蹦跳的精灵,幻化成爱的音符,将小小的我环绕,我对童谣的内容似懂非懂,却着迷于奶奶那亲切悦耳的声音。藤架滴落的清水,完美地保存了这种声音,封锁在记忆的深处。 我怔怔地望着藤架下那个一起坐过的秋千,一阵心酸,却化作一个微笑。
鞋底沾上了泥墙根的泥泞,藏着雨水的大槐树被风吹动,发出湿答答的声响,像极了记忆深处的那种声音。
那年,你清亮的眼眸里倒映着我的彷徨。准备多时的二胡竞赛被夺取了本应属于我的名额,雨丝如麻,我只身站在泥墙边,听槐树叶给我孤独的琴声伴奏。忽然,雨点的机打生生地停住了。抬头便对上了奶奶似水的目光,嘴唇微张,流出一只动听的歌谣:“大风大雨上学去了,跌倒了,我不怕„„”像电流穿过身体,我忙擦去脸上混着泪的雨水,重新绽开一耳浅浅的笑。
脚尖划过泥墙的斑驳,耳边仿佛响起那记忆深处的声音,微笑在延续。
脚印在水泥地上变成一个个泥污。伸手触碰如今脆弱的竹床,好像还残留着一点点奶奶的温度。
那年,你枯槁的手被我紧握,我坐在床边,莫名的力量叫我张开了口:“青青河边草,野火烧又生,明年又是一个春„„”我仿佛看到奶奶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我悄悄的靠近,听见奶奶轻声的应和着。眼睛酸胀得难受。我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声音翻寻出来一一重温,爱的果实早已结成最甜美的样子。 转眼间,又是清明雨时分,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爱的歌儿轻轻吟唱。
记忆深处,奶奶啊,我把你最爱的歌儿,轻轻、反复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