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标题起的稍显直白,就像纯心没打算推敲、斟酌一下似的。
但此时此刻这就是我最想表达的中心思想。
奶奶年过九十,耳不聋、眼不花,牙齿还杠杠结实。如果照电影《楢山节考》里的逻辑来看待这一情况,那还得了!老太太拿起石头把门牙故意磕掉,都是谦虚而必要的。
当然啦!我们所处的社会、时代,资源没有那么匮乏,人性也没那么阴暗。老人家安享晚年是最正常不过的幸福基调。
奶奶每天通常会抱着电视看一天,如果天好会和几个老姐妹一起打打麻将。偶尔也会下楼晒晒太阳。
我通常逢年过节才会去看望她老人家。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说着有上句没下句的话,我跟奶奶单独交谈的内容甚少。
偶尔我会凑到奶奶面前,逗她打麻将输没输?她推推老花镜,开始认真回答,我似听非听,然后再脱身去找其他亲戚寒暄,仅此而已。
前几天有事去了趟奶奶家。吃过午饭坐在沙发上,奶奶在我身旁坐下,问了我姥姥的事。
她沉浸在对我姥姥这个亲家母的回忆里,语态平和地跟我说,她们都是一个单位的老同志,当时(我姥姥走的时候)也没告诉她一声,她很想去看看她……
我难以想像她爬上六楼,走进姥姥家的那个感伤的画面,会是什么样。
她接着明白过来了似的说,没告诉她,也是怕她难受。
我姥姥2000年刚搬新家那阵子,奶奶想去看看,我自告奋勇陪她去。奶奶意气风发地和我走了很长的路,半路买了水果点心等礼物。
我们到达姥姥家以后,恰巧我手里有台小相机,于是给两个乐开了花的老太太照了很多合影。那时候的她们很年轻,照相时,个子高的姥姥搂着奶奶肩膀。
当初她们在工厂里是同志。后来是儿女亲家。再后来还一起租了一个摊位卖皮鞋。
我所知道的是,姥姥和奶奶总会通过我们相互打听彼此的近况。这种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
她们同龄,奶奶生日只小姥姥三个月而已。
奶奶问了问姥姥当时的情况,我简单说了一个大概。她说,没遭罪,挺好。
我点点头。
奶奶对姥姥的牵挂之情,没有任何矫情的成分。时间早已把这份情谊发酵成了微醺的佳酿,一缕醇香,跨越时空。
那个秋天的午后,我们一起回忆的这位老同志。
那个我们都很想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