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买回一瓶农药倒在碗里,我却没有勇气喝下去”……就这么“苟且”的活下来了。这句话埋藏了五年,直到今天才发现她过得那么煎熬。
嫂子二十岁那年和哥哥通过身边人的介绍开始交往,当地的习俗就是守三年孝,也就意味着不能结婚或娶亲,婶婶刚离世的关系,嫂子和哥哥一等就是三年,婚后一年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但接下来的蹉跎岁月接踵而来。
人类众多复杂的情感之中,不是为了活着而去活,一生的牵绊何其多呢!十年之前,物质缺乏的那个年代,吃饱穿暖是爸妈那一代人起早贪黑所追求的,而今..面对太多的诱惑和不能自已的灯红酒绿,我们渐渐的迷失了自己。城市的爸妈都在努力提高孩子的情商,农村的父母都祈求子女出人头地求一个前程,二者之间的对比显露了农村孩子的“愚笨”和城里孩子的脆弱,想要的都唾手可得,我没有研究过现今人类社会的幸福指数,却接触了太多的、因为现实带给的顽疾--抑郁症。
基层的医疗条件有限,诊断没有那么深入就只能长年累月的吃药控制,以至于产生依赖,哥哥最担心的还是嫂子,为了陪在嫂子身边又辞掉了二线城市的工作回到家开始以家为中心,但似乎一直以来的陪伴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到最后会把任何事都想得很糟糕,最糟糕的时候: “那天…偷偷的买回一瓶农药倒在碗里,我却没有勇气喝下去”……好不容易老头子生日,借着过生日的间隙老妈打电话向我求助。
“儿子呀,你在省会城市,帮你嫂子挂个号找大医生看看吧”!(似乎..在老妈印象中,大医生就是最好的、最扎实医生的意思了)
“嗯..嗯,好..我知道了”。(老妈很少给我主动打电话,刚好那天我下夜班,基本是昏睡过去了)
直到现在我都感觉是老妈给我挖的一个坑,工作这些年来似乎早已经忘了当初从事这个的初衷——只是为了方便家人呢!
忙碌的工作之后我一直记着这件事,直到前些日子哥哥主动打电话过来说他这几天有空(天呐,昨天我就准备给他打电话了,其实已经错过一个礼拜的时间了,挂号只能延迟到现在),没有找很高大上的医院,我搜遍了这方面的医生然后挂了精卫中心一位副高医生的号,第二天下夜班挤地铁赶过去,才得知前一晚哥哥听了我的话担心第二天需要抽血所以没让嫂子吃任何东西,凌晨三点半从家里出发赶到我这里。
这一整天..我没有接任何人的电话,陪着就诊、缴费、做检查、找医生看结果、缴费拿药,哥嫂一路跟在我后边,嫂子今天看起来还不错,只是脸色很差,精神软,为了来这里就诊她也盼了好久,毕竟这三四年的吃药已经让她很难受了,胃口差、整夜整夜的失眠、身体每况愈下到流泪、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关注任何事物,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直到下午她做完测试检查坐在医生的面前才开始“喋喋不休”的诉说这几年她的感觉和遭遇,患上的这种疾让她痛苦不堪,对生活产生绝望无感,这一刻似乎得到释放。下午终于结束了就诊,拿着医生开的药和报告,以及准备下次复查的事宜,她终于和我多了几句话。
好了,故事到这里也许该结束了,至少我心里一直这么想着,和大多数患者一样,她本身承受着太多重量,在病情逐渐稳定的时候母亲却又逝世,病情再次爆发。其实我想说,任何一种我们害怕的疾对自己、也对家人是一种考量,陪着走下去的已经不是耐心和信心了,是一种家的责任感造就的信念、一种执念了,因为在一起,此生难相忘;因为踏十里红妆,愿呵护以白头。
或许,很多人在和抑郁症抗争的这条路上选择了无能为力,但站起来的人啊!世间风雨再大,你不会再被虚无缥缈的重量压垮身体,你变得感性却不愚蠢、寡欲却不淡泊、善良却不热情、专注却不热衷。
你、我、我们还有Ta都存在一种思维,万一呢?不太可能吧?怎么办?誒,还是自己默默承受吧!就这样子....因为曾经,我也是中度抑郁症患者中的一个!!在你放眼望去的整个世界里,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足以让你感到怀疑人生和梦想,苟活着都是一种奢侈,唯一幸运的是我自己痊愈了——也许是生活、也许是我自己,这恐怕不得而知了,那几年,我过得浑浑噩噩没有色彩,害怕社会、抗拒新的好友、漠视突然的爱情啊!常常沉浸在我以为的意识中难以释怀,就像契科夫《装在套子里的人》中那样把自己包裹起来,外界的任何刺激我都没有勇气去接受。或许..这就是融入生活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