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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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年一样,今天是2019年农历新年后第一个上班的日子。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每个新年过后第一个上班的日子都是这种灰蒙蒙的天,和风呼呼的天气。这和过年那几天的天气形成强烈反差。过年那几天,阳光明媚,那些红火日子是值得天上人间都在一起普天同庆的日子。

过年期间,好像所有的人都能暂时抛开生活中的各种鸡毛蒜皮和现实的各种冷酷。我清空脑袋杂念,避而不谈那些糟心事,只是想好好过个年。只可惜也总是会有三两三姑六婆提醒着你,让你不得不“安慰”他们,我过得很好。春节拜年串门的时候,“工作忙不忙”,“什么时候生孩子“云云,你都得带着假笑的面具告诉他还好,快了,顺其自然吧。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只有自己才知道,过完年要继续找工作了,如果找不到怎么办,孩子什么时候生?当枕边人抱着你在你耳旁放心边睡边打呼噜的时候,只有自己能尝到自己的眼泪是什么味道。

我想了我这些年走过的路,仿佛我所追求的一切,走的每一步路只是为了安抚内心想要的那一刻平静。看着眼前的高楼一层又一层的盖,看着房价一年又一年的涨,看着其他人的成就一点一滴的累计,我好像只能看着,对于自己却无计可施。我只能做一些能让此刻的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有用的人的事,希望于机会还会再一次降临在我的头上。而这种焦虑心态不会因为个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比如你以前只是一名未婚女性,现在是一名人妻,这种彷徨都丝毫得不到缓解,反而确是与日俱增的。我想这种心态已经由少女的彷徨变成了中年危机。我知道,这种危机在我退休之前都不会消失,它只会如影随形,即使已经把你逼到了墙角或者死胡同,你都得想办法翻过这座墙。你消灭不了它,你唯一能做的便是比它跑的快一点,即使是只有一步,你也有赢的可能。

小时候的这种彷徨只是来自学业压力,即使摔倒多少次,永远都有站在你身后为你托底的父母,这种感情是非血浓于水的关系而无法做到的。但我的父母不能帮我托一辈子,在我自己找工作的那一年,便已经展开了翅膀找寻自己另一块天地,而父母已经找不到为你托底的方向了,但父母所在的地方却是你永远可以栖息的港湾。结了婚,我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另外一对父母,可是另外一对父母只能是相敬如宾,你还是得收着自己,喜怒不形于色,而这也是非血浓于水的关系。每年大年初二,我有了每年唯一一次可以回老家的机会,而这也已经无法叫做回家,只能美其名为“回娘家”,因为相对于以前来说,我已经是客人了,可即便如此在娘家里我依然自得,我记得我以前那些好玩的东西放在哪里,我不用征询任何人的意见去找寻我以前的那些点滴记忆。我知道,我无论在外面做得的有多累,我的父母都会留一块地方让我栖息。除了我父母,对于其他人我只能隐藏我已经失业的信息,和我另一对父母说着我大年初七就要上班的谎话,这也是中年危机不得不掩藏的一些秘密。

新年开工的第一天虽然和我无关,天也总是灰蒙蒙的,但我依然和要去上班一样的时辰起床。没有了父母的托底,我只能给自己托底。如果我完全停止下来了,我可能会给危机吞噬,而我现在做的一切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努力,却有可能成为我不被吞噬的救命稻草。人生这一路上,我们可以停下来休息,但总要有清醒得看到有一条可以选择的方向;我们也可以在道路铺满荆棘的时候放声大哭,可是也别忘了哭的时候也要向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人生有无数个起点,我们可以在这些起点鼓起勇气启程,或许这条路的中点有很多困难,也或许终点是通往很远很远的地方看不清方向,但我们只要启程了,就不要停下来,慢慢走,总会有到达终点的那一天。

新年的第一天,干冷的空气和灰蒙蒙的天,但是你向远处看,有一束光努力射出这片灰蒙蒙的天,我想它快要成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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