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细碎的回忆让封芷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关好窗拿了手机来到院子里。走到角落的秋千下,看缠绕在上面那些装饰用的假藤蔓,新鲜的嫩绿色,不枯萎,不老去,经年不变。
封芷想去海边走走,去看一看海附近的那条隧道是否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抬手看了一下手机上的的时间,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依稀记得海边离这里的距离并不算近,不知一个来回是否会错过晚饭时间。但是心里的那份渴求又实在太过强烈,她顾不了那么多,转身找到老板交代说:如果到了饭点她没有回来可以不必等她。
然后封芷出门,左拐,看到了一段下坡路。远眺过去,海边好像也没有记忆中那般遥远,看那一圈一圈延伸向下的环形街道,上面有零散的游客,街旁有些卖贝类装饰品的小商贩,这些事物都极细小,显得远近的高山巨大无比。封芷尝试着慢慢走下去,这一次,没有人拉住她的手,也没有人能够在前面给她引路叫她小心。她这才记起,走这种下坡路是不应该穿着凉拖的。
所有的沿海地区好像都是这个样子,起伏很大的坡路,两边是高高的石头砌成的墙壁。封芷伸手触摸那些凸起的堆砌起来的岩石边缘,光滑圆润,已经不复它原本的粗糙样子了。她想:这是需要经过多少双手的触摸,多少个风吹日晒的日子才能够变得这样光滑?她记得上一次来时,只是感叹这里的建筑特征,并没有真正细细留意这些带着这个小岛特有气息的小细节。在这四年间,她错过了许多,从而也懂得了许多。自长岛离开后,她去过很多城市,触摸过很多的岩石,金属和树木植物。它们每一样都带有各自城市的特殊属性,又同时具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岁月在上面划过的痕迹。不管当初多么的让人念念不忘,最后都会变成那个城市的一部分,退去棱角,融成这个城市现在的样子,残酷又温暖。这使她懂得了,有些事情,有些记忆,到最后都会渐渐遗忘。因为,没有什么能抵得过时间。
封芷蜷缩着脚趾用力抓住凉拖,一步一步慢慢的顺着街道向下走去。这段路走的异常的缓慢,封芷体会着脚趾的酸痛,体会着下坡路带来的重力前倾。这些感觉那样的陌生,像是她从没有到过这里一样。熟悉的也就只有这里的景色而已。
走了近十分钟,仍没有看到隧道,也不见海边。封芷一度觉得是自己走错了路。停下来问人,方向确实没错,遂继续艰难前行。回头看向即将落下的太阳,天色接近暮色。想此时折返,心中难免不甘。索性脱了凉拖赤脚走在路上,白色的马路被白天的太阳晒得暖烘烘的,非常舒服,这温度宽慰了她疲累的脚趾。吹着岛上的凉风,看着街边游客与商贩的讨价还价,心里顿时明朗了。
这次旅行,本就该是这样的,记住该记住的和不该记住的,不辜负时间带给我们的一切,包括伤痛。终有一天,时间会帮我们的忙,筛选一切。让我们能够正大光明的回望一切。
未完待续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2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