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醒来的时候，莫陌已经离开了。整间屋子似乎都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一瞬间，显得空荡荡的。
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苦笑着给她发了条短信:“今晚谢谢你。”很快，回执信就到了:“不客气。”
没有过多的话，一切好像都很合乎情理，可是，我们总是不一样呀。悠然心里苦闷着。他想着莫陌送他回来的时候，是开着自己的车。对！车里一定还有她的气息。
那一刻，他像疯子一样的跑下去，打开车门趴在方向盘上面喃喃自语:“还好还好。”
很多年前，每晚他也是这么晚的回去，由各式各样的女人送着，但是每一次打开门的时候总是会看到莫陌那张好看却蹙眉的脸。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舍不得离开，哪怕是看着自己与别人调情。
可是那个时候，莫陌就是不离开，没晚从那些女人手里接过他，然后忍着他一身的酒气，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扶他去睡觉。然后，去会那个还停在门口的女人。
那个时候，他在外面的女人，只要送过他回家，几乎都会在第二天就跟他断了联系。悠然怎么也想不明白，莫陌是有怎样的手段让那些难缠的女人离开，不带一点点犹豫。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在悠然以为整个人生都会这样过去的时候，莫陌离开了。像他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决绝的离开了，而且没有带走一样东西。除了卧室的一张合照以外。
她离开的那天很平常，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起来给他做好了早点，然后留着便条告诉他，趁热吃。
只是那天夜里，在悠然扶着一个妖娆风骚的女子进门的时候，却见不到那个一直等在门口的女子。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人情味。桌子上还是早上她做的早点。
那个时候，他好像慌着。跑进卧室去看莫陌的衣物还在不在。
还好，还在！
可是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悠然始终没有等到莫陌的人。而是在床头柜上发现了那张他曾经一直逼着莫陌牵的离婚协议书。清秀的字迹刺痛了他的眼。
原本以为，她的离开会让自己轻松的，可是知道她真的离开，悠然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不舍。
从那以后，悠然再也没有见到过莫陌。打电话的时候也是关机，跟她好友联系，她好友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挂断了电话。
是的，悠然知道，她们都讨厌自己。从那年他逼着莫陌签离婚协议开始的那天起，然后，厌恶感日渐上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两年前自己做生意发财了，他开始走上流社会，买奢侈品比用水还快。莫陌总会说他，不要这样的遗忘初心，不要放纵。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开始讨厌这个乡巴佬的老婆，外面的女人那个不是奉承他，只有她总是会跟他吵，他讨厌这样的女人。也是那天，他逼着她签协议书。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悠然仍旧趴在方向盘上。直到电话铃声也开始响起来，悠然才不得不拿出手机。
“莫陌出事了，在中心医院。”
那一刻他愣着了，目若呆鸡。然后开着车极速的朝医院奔去。
可是有些事总是在错过中才能铭记。
想必莫陌一定懂这个道理。
在悠然到达中心医院的时候，只见到了安详的躺在病床上的莫陌，连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
莫陌的老友告诉他，至少莫陌离开的时候已经患了癌症，因为不想他操心，所以狠心离开。而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现在，她如愿了，满意的离开了。
然后就是莫陌叫老友转交的东西。那是几年前莫陌离开时带走的他们两人仅有的合照。
那一刻，悠然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抱着照片放声大哭。
从来扯着嗓子喊着要走的人 都是自个在最后把碎一地的瓷碗 闷头弯腰拾掇了起来 而真正想离开的时候 只是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 出了门 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