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国庆我们回了一趟老家,虽已过半月,但仍记忆犹新。平是开车回去一般9个小时就可以到家了,而今年却花了27个小时,回家途中的煎熬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在老家的每一分每一秒。
10月4日下午3点半,我和小花一起来到外婆家做客,也是去兑现国庆回来陪陪她的承诺,因为9月中旬我没能参加她90岁寿宴。其实那天行程特别满,早上小花还在隆回,我在武冈城里,约好一起回到奶奶家已经是中午一点。在重温捡板栗的乐趣后,我们又踩点去大娘家吃了午饭。根据预先安排,下午还得去外婆那里,再辗转大姨家,天黑之前返回奶奶家。
我们把车子停在马路边,顶着阵阵冷风走进了外婆家。只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端坐在篾椅上,双脚放在火桶边,手轻轻搭在火桶的最上层,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加棉外套,静静地望着窗外。
我轻声呼喊着:“外婆,我们来看你了。”她没有反应,直到我走近她的跟前,才认出我来。她立马起身要为我们倒开水,她告诉我们说:“耳朵已经聋完了,你妈妈打电话讲你下午要来看我,外公去外面看你们什么时候来,我腿疼,只好一直在等你们!“她还亲切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深圳,巴不得留我们多住几天。我的小舅妈也特别热情,她赶紧去冰箱里面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甜枣,还有炒好的花生瓜子,陪我们有说有笑。
我随手拿了一颗,衔在嘴里,香脆可口,美味极了。我好奇地问,小舅舅哪去了?外婆说:“他在大塘边杨梅树下钓鱼,要不你去那边看看?”我一听钓鱼,便加速将嘴里的枣嚼碎,拉着小花便往水塘走去。
刚出门,便遇见了外公。外公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我急忙迎上去,伸手要去跟外公握一握,外公连忙说:“我手脏。”我没有应答,先握了再说。外公很开心,当得知我要去水塘边看钓鱼,他把手简单洗了下,丢下棍子,便决定要给我们带路。他虽已92岁高龄,可他一路健步如飞。他一边走一边跟我分享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当我们经过他伺弄的菜地时,他还跟我们一一介绍。在外公的带领下,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杨梅树下,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小舅舅和姐夫都在那里钓鱼。刚开始我只在竹林中远远地看着,可是越看心里越痒,再加之姐夫一再怂恿我下去试一试,我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从上面跳了下去,和他们一起静静地蹲在那里,默默地等着鱼儿上钩。姐夫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便回家去拿另外一根钓竿去了,而我则拿着他的那根在钓。
我蹲在那里悄悄地等,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往事便如同潺潺的流水,流经我的记忆长河。
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钓鱼,我的舅舅也很喜欢。舅舅告诉我说:“钓鱼时,工具很重要,既然你这么喜欢钓鱼,哪天我看个吉利的日子给你去砍根好竹子回来做钓竿,包你能钓到鱼。”听到舅舅这么说,我开心地跳了起来,没过几天,舅舅便把鱼竿做好,而且套上一根老粗老粗的丝线。舅舅开玩笑说:“莫说两三斤,就是十来斤也没有问题,完全可以直接拖上来。”
我拿着新做的钓竿,第一天就收获了不少。第二天正午的样子,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我很清楚,温度越高,鱼儿活动就越频繁。我顶着烈日在那里,汗流浃背,但是心中却满心的欢喜。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白色的鱼漂,就连那根极粗的丝线都看得很清楚。起初水面很平静,过了会鱼漂周围似乎起了波纹,我知道鱼儿在试探。我继续盯着,发现鱼丝在慢慢地移动,我知道它肯定已经将诱饵咬在嘴里并且轻轻地拖动。我心里极为紧张,可我知道还不是时候,直到鱼漂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我用力一提,它上钩了。鱼儿在水里的劲相当地大,它如一头野牛般冲来冲去,我本想先放丝线让它挣扎,等它累了在伺机提上来。可是我的线却不够长,无奈我想到了舅舅说的那句话,于是直接往上拉。我为了尽快把它拖上岸来,右手食指都被勒出一道血痕。在上岸的那一刻,我双手紧扣它的头,结果一挣扎,从我手里滑落下去,落到了水边,它的尾巴拍打着水面,发出扑通一声巨响。我即刻扑倒在它的身上,用膝盖顶住它的肚子,一只手直接伸到它的鳃子下面,另一只手托着它的身子,连鱼竿也不要了,直接往竹林方向跑,然后继续往上爬,将这条大鱼像一根圆木一般从外婆家的屋后面溜下来。当我把它抱进一只大红桶里时,它的尾巴居然还露在外面,一称7斤8两。当我再次跟旁边的舅舅提起那些往事时,他也一个劲地点头微笑。
我下去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小花,让我给你示范下怎么钓鱼哈。” 可是当天下午因为温度骤降,因此鱼也不怎么活动。明明知道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但我就是不愿意空手而归。幸好最后没有让我太难堪,大概半个小时后,一尾小鲤鱼光顾了我的诱饵,我也成功地把它钓了上来。
原本还想继续,但时间不允许,我只好念念不舍地离开了那边乐土。然后回去跟外公外婆告别,又奔向了大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