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头牛在一起的日子

        都睡得挺晚的,都将近9点了我才去吃早餐。阳光很灿烂啊,最近都只是窝在宿舍里,很久没有出去了。于是就有点怀念起那些与阳光、自然亲近的日子。想到了小时候如果周末在家,如果这个时候还在家里,我就得带着被父亲责骂的恐惧忧心忡忡地在想父亲这个时候会不会突然回到家中。然后在有些时候父亲果然回来了,没有办法,除了免不了的一顿责骂之外,我还得无可奈何地去放牛。是的,我不想去放牛,也很害怕去放牛,虽然放牛对于在农村的孩子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理所当然地被大人们认为是最轻松不过的事情,虽然在放牛的途中还可以欣赏大自然的美好风光。因为小小的我总是害怕被你尖尖的的牛角顶飞了,总是担心如果你发疯了,我会不会有更大的危险,比如被刺穿了肚子、被踩在你沉重的身子的脚下?虽然自始至终,我最多不过是被顶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而已,都不碍事、完全没有受伤。倒是我,欺负过你老水牛很多,用石子砸、狠心的用刀子划你厚厚的皮肤只因返程的时候走得慢了一点,然后在你终于要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就在门口处狠狠地在你背后用自制的刀子来了一下,你惊慌得拔脚就跳,我自得地对自己说叫你横叫你走的那么慢!虽然,事后我感到很愧疚。那时候的你还没有成为老水牛的,只是在我的放养下你永远都是小小个,永远也长不大,然后不知道从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长大了一样,这时,随着岁月的逐渐增长,你才成了老水牛。后来,我也长大了那么一点,也开始有那么一点懂事了,就想要把你养大一点,可是,你就完全没有给我补救的机会。无论什么,你也再长不大了。你只可能是偶尔的肥一点,又瘦一点,身体永远停留在小小个。

        小时候放牛和你在一起的这一段时光里,我常常在外,有时候和你一起能看到初升的太阳,有时候又要顶着烈日,会在田间的阡陌,也会在无人的山岭。因为多数情况下除了你就是我一个人,我总得想法子不让自己感到那么寂寞无聊。我就心心念念期待能在路上找到一个鸟窝,于是牵着你我望穿秋水似的在各种可能的场合上处处留心,学着电视剧的女主角一样在转眼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心中所望(的确有几次被我这样子找到了啊);或者就像是某个旅人一样,放任你自个吃草,我走一走看一看村子里这些偏远地方的风景,感慨一下已杂草疯长的土地里阳光啊、被风吹过的树叶啊草儿啊什么的都显得有点寂寞;也会顺便到不远处的小溪里摸摸鱼,期待通过自己的劳动为家里增添一道小菜,可是很多时候我更害怕摸着水蛇,于是下一次我就会带上一个鱼钩;看到地里没人搭理的芭蕉熟透了,我就可以饱餐一顿,想象着自己终于有机会做了一回野人,想象着相约为数不多的几个玩伴风餐露宿时候的样子,有时候熟透芭蕉实在太多了吃不完,我也会给你投过去,给你增添一点额外的小甜食,你咬起它高兴地咀嚼起来了啊舌头还老舔着你那两口大大的鼻孔;也可以打柴啊,或者在树上干坐坐,看着你吃草,然后会看到你也突然察觉过来一样抬头寻找你的主人,看到我还在那里就又安静的低头吃你的草了……

        这些日子已经远去了,老水牛你也早已在我在镇里上学的时候、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父亲卖掉了。如今想起,还是那一段时光,除了愧疚,就是和你一起走过的那些有点寂寞的日子。

        阳光灿烂,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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