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和记忆之一
也许,葱聋城应该由你来向我描述,在东北以北的山脉和水域之间, 她孤独的被大雪覆盖。毛白杨在夏天洒下无数小小的太阳和日夜不休的蝉鸣,从阳台坠落的西瓜子幻想有一天能破土重生。
红砖的四层小楼们像士兵一样列队,楼梯总是狭窄漫长,木窗总是挡不住北风的试探,隔壁家的公鸡总是没有正确的生物钟,而刚刚学会骑车的孩子们,按着车铃飞过旧红砖铺成的地面,瘦小身影,黑色大二八,磨圆的红砖长满青苔,叮叮当当,疙疙瘩瘩。
工作的大人们都有着相似的颜色,用纯真的表情东望每一天升起的太阳,在调频收音机的教导里,为了此生无法完成的远大理想,钟表一般单纯而快乐的运转。
可是当我再一次路过葱聋,红砖楼的队列已经解散,被啃噬般的荒芜之中,只有你童年记忆中的那一栋仿佛一只紧握拳头,砸着时间的门,在满是亮丽标签和招牌的包裹下,你几乎辨不清她的模样;在年轻嬉闹的声音里,你皱了皱松弛的眉头,吸了一下鼻子转身,决定不再回来。
葱聋残存着,可是对我来说,她已经死了。
葱聋 出自《山海经·西山经》:“符禺之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渭。其兽多葱聋,其状如羊而赤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