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士的魂在于拔剑,清水蛟知道就算他的对手是有角龙玉牌的剑士他也必须拔剑。因为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讲,勇气是比荣誉更加重要的东西。
鹿岭黄昏,松涛荡漾。姬元看到清水蛟从袖子里抖落出那一柄清隽软剑,在白鹿岭的风中轻轻摇晃。像是一只水里游弋的蛟龙。也从腰间拔出了他的垦岩,垦岩是一把石头剑,铸造他的岩石是一颗由天极白处飞来的陨石。剑身上千疮百孔,却能响彻天际。这时他只是在松岭的风里轻轻低吟,像在和剑的主人交流。两位剑士的交手只差一个眼神的交换,告诉对手我准备好了。当姬元抬起一点眼皮,微微的动了动嘴唇时。那只小蛟龙已经迫不及待的甩这他那一汪青虹铺面而来。姬元是个老剑士,只右脚后撤一步,抬起垦岩,将那汪青虹震开。对手的剑更像是一支带刃的短鞭,和其缠在一起时,交手的距离上就不能自如的控制。所以姬元再一跃开,如力士开山一般竖劈时他的剑发出一声巨响。看似残破的剑锋已经划破了小蛟龙的眉心,清水蛟一惊。持剑滚落,想缠住姬元的脚时。又是一声尖利的长啸,他的软剑已经被钉在土里。自学剑以来,从没遇见过这样厉害的对手。这时他又被一脚将脖子锁在了地上,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摁在砧板上的泥鳅。后悔不该在酒肆里口吐狂言,并贬低已经杵在他脸前那看似残破的宝剑。
这时候,听见踩在他头上的人讲,你只是一头蛟,还不算龙。将来还有很长的路。只用记住一点,你可以侮辱你眼前的剑士,但你不可以抹黑他的剑。
姬元抬腿离开,没有再回头看这年轻人一脸惊恐的表情。
清水蛟反应过来时,猛的跃起。飞奔向那个看似村夫的剑士,跪下抓住衣角。大叫师傅!姬元也没回头,只是停住了脚步。对那只小蛟讲,十年成蛟,二十年成龙,一般人五十岁如角龙一般造化了又怎么样呢?年轻人别为不值得的事情浪费光阴,学剑只用走个心意。没人是你师傅!
清水蛟若有所思的松开手,姬元感觉到了他那粗麻布衣服滑落的声音时。再没留意这个年轻人,大步离开了。
清水蛟缓慢的站起身,心中早已是一片空白。自他学剑以来罕逢敌手,在青年一辈中自是佼佼者。年前督乐府到老师家中请剑士,恩师纸叶先生李涵鞘将其推荐到一方王将府中为客。像他这般出生平庸的人,能小小年纪混到如此地位已算难得。他的幕僚都是一些和刚才那位剑士年岁相当的人,可剑术却自己还不如,不免自大。
想起出师前,先生对其的嘱咐说道,白文帆。你剑术以为上乘,但心浮气躁。留在这里再难精进,让你去王将府里或有高山可瞻。拜高山,不必在意虚名。心一震,叹道:这才是高山啊!拜之
回王将府中,自己的小宅坐下。范香儿已经为其沏上茶今年的新茶,白文帆拿起嘬了一口放下。并未像之前回府那般趾高气扬的将香儿拉到怀里把玩一番。显得有些坐立不安,香儿这般乖巧的奴婢自然是一眼看出了主人有心思。并看到了他衣服的腌臜处,忙伺候其沐浴更衣,也不敢多话。白文帆一切收拾妥当,刚嘬了一口的茶已凉透,因口渴也一饮而尽。香儿过来为其捏背,白文帆叹了口气。反手将香儿搂在怀里,摸着她的下巴。香儿则安静的将头靠在他胸前,任其摆弄。由于剑士大多不娶妻,所以望江府会给他们的食客安排像香儿这样的丫鬟。多是穷人家买的女儿,以此笼络住人才。白文帆才17岁,学艺时也未曾见过女色。像香儿这种姿色偏好的女孩,再加上服侍有佳。已然很难把持。自是夜夜香艳,但今天被如此高手震惊后。也没心情再做过多纠缠,待休息片刻后。又着急出门去了,找邻院的老食客贝尔德。他是白文帆在这府里少有佩服的人,道不是其武艺超群,只是对其所问,没有不知。他着急想知道那个高手是谁,闲时也好去请教。
来到贝尔德的院里时,他看到其正摆了盘棋。捏着一枚白子没看棋盘却望着藤椅边的桑树,没察觉到白文帆已经进院。白文帆赶紧行李,贝老先生,看什么呐?晃神的贝尔德才侧过头看着他,扶着藤椅站起来道 哟,文帆来啦。跟我屋里坐,白文帆跟着老先生进屋。问道,先生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贝尔德摇着扇子说人老啦,就容易晃神。其实也就是瞎想,哈哈,瞎想。白文帆也没在追问。进屋后,老人叫老奴看茶。坐定,白文帆赶紧问贝老先生。今日下午酒肆遇见一位高手,农夫打扮用的像是一把石头剑。不知道老先生是否知道这个人。
贝尔德笑了笑,哎。这人可了不得。你知道以前住你那间屋子的双指峰,阴阳剑刘毅涛吗?就是才在朝堂领牌子下来那个人?在酒馆里遇见这人,被他两下就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