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咱们坐火车去贝加尔湖吧,中间会穿过东西伯利亚大森林。”
我:“东西伯利亚?”
阿飞:“嗯,咱们现在在中西伯利亚,你去圣彼得堡时路过的是西西伯利亚。”
我:“我只知道新西伯利亚。你都带什么?”
阿飞:“我就一个书包,一个口袋。”
我:“哦,我也就一个书包,一个箱子。28寸的。”
阿飞:“你没事拉那么大个箱子干嘛?”
我:“我打算从贝加尔湖回家时带上半箱巧克力,巧克力占地方,箱子小了不够装。再说我来新西时只带过来了这一个箱子。”
阿飞:“好吧。”
我:“正好你没办托运,东西可以放我箱子里。”
阿飞:“那箱子是不是得放我手里?”
我:“嗯,也可以放我手里一会儿。”
五天四夜,莫斯科到赤塔的那趟火车。我和阿飞中途上车,一天两夜,打个酱油就走。
晚九点发车,八点半到了车站,才发现是按莫斯科时间来,还要等上四个小时。俩人拖着拉风的28寸大箱子跑去肯德基吃了好多冰激凌,凉快得把风衣都拿出来穿上了。
检票时很随意,几乎没人,我俩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火车旁,看见很多老乘客下来放风。上车时遇到了一个已经在火车上睡了一天的上海大男孩,帮着收拾东西,铺了床,人很好。
刚洗漱完就熄了灯,乘务员给发了新的床单,床单,枕套,和毛巾。
阿飞:“你睡上铺还是下铺?”
我:“咱俩一起睡吧!”
阿飞:“谁跟你一起,我上去了。”
之前想着穿过大森林的旅程肯定很美。也的确很美,窗外不是树,就是漫山遍野的小野花,能认出来的只有油菜花,还有一些小巧可爱的紫色花朵,和星星一样的白花。鲜花连着森林一起出现的时候,也就证明网络连E都没有,正好可以专心拍照,可玻璃太脏,影响画质,就没忍心拍。没网时,手机的时间会快上五个小时。中途睡醒,发现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还没打卡,吓了一跳,看了眼手表才知道是手机出问题了。
火车开上高坡时,云似乎比树低。翻出了阿飞的本子写写画画,阿飞说我的字难看,可我还要用这字给大家送祝福呢,哈哈。
中途进站停留时,我叫阿飞出去放放风,阿飞在上铺,下来时有些费劲,因为这火车上的梯子设计得有些不合理。正巧一位老爷爷送孙女上车,看见阿飞,要抱阿飞下来,阿飞怕闪着老人家的腰,就自己跳下来了。
阿飞:“你说这火车一共就上下两层铺,怎么上面还那么挤。咱俩买票时太天真了!”
我:“上铺安全。
阿飞:“对了,不是你要买上铺的嘛?你怎么没睡?昨晚给发的都是床单?”
我:“上面凉快,让着你。都是床单,还发了条毛巾,让我当枕巾用了。咱俩溜达一会儿就吃饭吧!”
阿飞:“我带了蜂蜜,咱俩可以蘸面包吃。”
我:“你属熊吗?”
阿飞:“我还带了十三香,和酱,不过都是留着下车吃的,现在吃饼和我导师种的黄瓜。”
我:“你要生吃十三香吗?”
阿飞:“调味!对了,你吃苹果时咬一块给我。”
我:“不咬,车上这么多人呢,该以为咱俩有问题了。你刀呢?”
阿飞:“我没办托运,怎么带刀?”
我:“我有28寸大箱子,你怕啥?”
阿飞:“那回去时…”
我:“回去时我不是也有28寸大箱子嘛!”
中途又到大站时,上海男孩儿过来叫我俩下车休息,很健谈的一个人,打破了我和阿飞对上海人的固有印象,也许我俩还是在不经意间戴上了地域眼镜。
陪我们一路的除了这个热情的上海男孩,还有阿飞对面的俄罗斯大叔。大叔很讲究,吃东西时,不仅要把面包切成小块,鸡蛋也要切成两半,西红柿还要撒上白糖,捻糖的动作,莫名地透着几分自信优雅。阿飞偷偷告诉我,大叔还带了方糖。大叔白天吃完东西就睡觉,晚上却忍不住和三个俄罗斯小孩儿一起打上了扑克,笑起来竟还带着几分腼腆。
大叔是个面冷心热的典型代表,关心人时也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阿飞上去睡觉,大叔递给阿飞一条毯子,怕阿飞吹着风着凉,可表情和声音却总给人几分压迫感,也许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大叔。
阿飞很喜欢这个大叔,我让阿飞请大叔吃十三香和蜂蜜,阿飞却不答应了,看来还是十三香比较重要。大叔可能感觉到我和阿飞在讨论他,抬起头问我,“手里握着笔,是在写诗吗?”哈哈,好可爱的大叔。
火车晃晃悠悠,咣当咣当,继续在林中穿梭着,我俩也终于逛到了伊尔库兹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