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的韩、周二将和三千小兵,一切准备就绪,严阵以待。两位老将都是水手的装束,脚上鲨鱼皮托底的战靴。韩当在上首,手捧双刀,站立船头。下首的周泰,左手握盾牌,右手执单刀。
所有撑船的小兵注视着将台,见上面蓝旗伸出,高高飘荡,摆正船舵,对船上的弟兄们传令道:“将台之上蓝旗高飘,都督命咱们杀往江面。”
各船上的二十四名吴兵,听得号令,划桨的划桨,鸣锣的鸣锣,一百二十条小船直往江心疾驶而去。
无多片刻,江面上两军相遇。韩、周二将年纪虽大,勇力不减当年,老当益壮。更兼长期水战,练就一副过硬本领,一到江面上,就似猛虎下山,蛟龙出水,气概异常。见对面也是两员大将,韩当便高声喝道:“吹!来者贼将,报上名来!”
焦、张二将一看,三江来两个老头儿,已有三分轻敌。焦触反问道:“老头儿先通名来!”
“大将韩当!”
“周泰的便是。贼将留名!”
“老头儿听着,我等乃丞相磨下焦触、张南是也。”说罢,更不打话,小船冲上前来。
焦触举刀便向韩当当头砍来,“老头儿看刀!”
韩当想,无名之辈,听都未听说过,谅来也非我对手。见他起刀动手,便将身子一偏,双刀交叉,朝他的家伙上并不十分用力地招架上去,喝一声:“贼将且慢!”
韩、周二将水战功底扎实,在船上站得贴稳,任凭手中怎样用力,脚下如同站立平地一般,丝纹不动。
焦触、张南二人,原来武艺平常,还是马上之将,不习水战,再加上与连环舟斗气,乃是一时之勇,哪里敌得过两位老将军的神威!
焦触的刀被韩当这么一掀,直荡地荡了出去。不等他收回钢刀,韩当一个箭步蹿到焦触的船上,左手的刀尖直捅焦触的当胸,大吼一声:“与我去吧!”
只听“嗤”地一声,焦触兜心中刀。韩当迅速飞起一腿,把死尸“轰嗵!”踢入波涛,葬身鱼腹。
陆地交战,有点身价的大将阵亡之后,尚可收回尸体,备棺成殓。水战就不一样了,大将身价再高,死了大多是没有棺材躺的,真是尸骨难收。
与此同时,张南与周泰也打成了一对。张南欺周泰是个老苍头,举刀向他当顶劈来。周泰用盾牌挡掉劈来的钢刀,顺手将他拦腰一刀“咔嚓”一声,尸分两截,从船上滚落长江。
转眼之间,两员曹将双双受戮。大将阵亡,小兵乱作一团,纷纷掉头溃退,逃的逃,散的散。
吴兵见二老立斩二将,旗开得胜,一齐冲杀上去,把三千曹兵乱劈乱砍,犹如砍瓜切菜相仿。他们个个生龙活虎,围着一百二十条敌船杀个不停。
顷刻之间,江面上曹家的号帽、旗幡漂满,血染浊流,尸沉江底。江东竟未伤一兵一卒,就大获全胜。
曹操在连环舟的将台上看得清楚,见自家的兵将死的死,伤的伤,四下逃窜,溃不成军,狼狈不堪,毫不沮丧,反而对着江面上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左右文武见丞相如此狂笑,都在想,我军败到这等地步,你非但不痛心疾首,相反发笑高兴,你安的是什么心?
曹操环顾四周道:“列公,要是连环舟过江,岂会如此惨败?可见小船不中用哪!”
曹操趁此机会在警戒那些至今还对连环舟抱怀疑态度的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