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快四十六
“不好！可能有人来偷羊羔了！”海平平生第一次作出这么重大的判断。在作这个判断的同时，海平的衣服才了穿一半。
方桃儿下意识地楞了一下，眼睛自然向羊栏的方向瞧去。羊栏四周风平浪静，想必羊羔门还在睡梦中吧。
假如有人要偷羊羔，人一靠近羊栏，这些羊羔没准就会咩咩咩地叫翻了天，可眼下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这不得不让方桃儿往別处想呀！
猜疑之间，俩人就来到了厨房，由于刚才的蹊跷，俩人的步子也就迈得比以往轻了些，出气也想憋一憋。还好，没碰到山英婶子。
鸭背山的晨风甚是打人，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这俩个早起挑水的小伙的脸上。深秋的山道上除了风，什么东西都不会在他们身上有什么反映了。
为的是驱散刚才的惊慌，也可能又是为了减少这大清早的寒气，在下坡路上两双脚板都快飞起来了。
“桃儿哥，你说婶子如果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她会害怕吗？”海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与此同时一团雾气也从他的嘴上喷出。
方桃儿显然比海平要后怕许多，他没有紧跟着答应海平的问话，也许，正是因为害怕的原因，头绪也已经吓散了盘咯！
俩人快要接近水库坝边上时，天色已经亮明了，俩人的情绪也稍有平静。空水桶搁在肩上，自然就有了舒缓的表现。
“桃儿哥，你看你看咯！那不是张场长吗？他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呀？”还是海平的眼尖，确定那就是张场长。
方桃儿顺着海平示意的方向望过去，也有些觉得意外，但他比海平毕竟年长十来岁，经历的世面肯定要多一些的，表面上就作出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会有怎么样的联想就很难猜了。
俩人心里装着这么个不解，憋着一口气就把羊场的大水缸挑满了。
“咦？婶子的山歌儿唱得蛮好听的喔！”海平笑着指向厨房里的山英婶子。
“是哦！是不是刘三姐上山了哇？”方桃儿随声附和着。
“以前从没听到婶子唱山歌，今天是为哪般啦？”海平一下子觉得现在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不明事了。
这俩个小伙还在悄悄地对话，那边的山歌还在唱，传过来的歌声时大时小，到底唱的是什么？
山英婶子到底唱的是什么，海平是不清楚的，只有这个二十来岁的方桃儿隐约听出点明堂来了。
海平没问，方桃儿也不解释一下，只顾一个人在那里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山咀上送郎到天黑呀，
天黑还等郎作客哟！”
就是这两句惹得方桃儿的嘿嘿笑。
“开饭咯！今天是酸腌菜就粥！”山英婶子悠扬地喊了一句，这一声喊，把俩个小伙子从山歌的旋律中惊了回来。
照例还是三个人围一桌，酸腌菜配粥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可今天的早饭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方桃儿这会儿一直再以一个男人的眼光瞟向坐在桌旁喝粥的山英婶子，瞟一眼，自己再扒几口粥，然后，夹桌子上碗里的酸腌菜。
这餐早饭三个人谁也不搭理谁，吃的速度也就不用说了，好像三个运动员在比赛，不过，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红晕。
俩个小伙脸上的红，就是因为上下山坡的挑水都快冒汗了，鼻头上的红晕这会儿也还没有消退完。
“婶子，我刚才在山脚下看到张场长了。”海平身上的孩子气还是很明显的。
“喔！是吗？”山英婶子的应声毫无表情。
方桃儿的眼光先是瞪了海平一眼，再次扫回到山英婶子的侧脸上，他居然瞥到了山英婶子脸上也起了一块红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