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希望论

简言:希望本无有,生世多畏惧。篝火暖人间,孤灯照前路。奔腾小浪花,灿烂美朝露。追求真与善,不计寒和暑。永恒无不在,有缘自可遇。

鲁迅曾说,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人活在这个世上,行走是何等的艰难。佛说,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此,再不怀抱一点希望,那人生真是无法继续行走了。

希望,从苦难和限制开始。古希腊神话谈到希望的时候,先谈到灾难,由美丽的潘多拉带来的灾难,而在她的魔盒底下,最后给人类留下的是希望。而限制则是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的,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有自然对生命的限制,更有许多人为的限制。

人生如远游。忽然之间从尘土而来,对着一片茫茫然的尘世,这片尘世在你之前已经奔腾不息了亿万年,看样子还会继续奔腾下去,而你只是其中涌起的一朵小浪花。想起在沙漠的旅行,怎么走都是沙,这时候如何面对?希望好像海市蜃楼,虽然够不着,却能使我们坚持走下去,从而真的活下来。

如此说来,希望原来是为了保护我们生命的存在。是天意在默默中保护我们存在的一缕温暖。“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只有不停地走下去,才能看到新的路,尽管也有可能是悬崖峭壁,但总能找到希望的。

不停走下去其实违背大多数的人性。古人说:“从善如登,从恶如崩。”生物学的研究也支持“性本懒”。本来就活在限制之中了,如今又要在这限制之中去奋起,去争取,去让这个不断熵增的宇宙系统出现瞬息的熵减,生命就是这样徒劳的努力着。

要放弃很容易,有多少灵魂就是这样绝望了,默默接受所谓的命运安排。“谁愿意忍受人世的鞭挞和讥嘲、压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轻蔑的爱情的惨痛、法律的迁延、官吏的横暴和费尽辛勤所换来的小人的鄙视……谁愿意负着这样的重担,在烦劳的生命的压迫下呻吟流汗?”是的,生命就是如此。所谓的听天由命,就是一种绝望。

有希望是不认命的勇敢。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勇敢的。但我们都同样从希望那里得到安慰。记得小时候我们都曾憧憬过未来的生活。生病时又希望早点好起来,这样又可以投入到生活当中。我们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这只是个游戏,百年以后没有谁记得你,却还是希望用投入去交换一点温暖,这时候,希望就成了点亮黑暗的灯火。

谁知道为什么黑暗如此之大?或许他们才是真实的存在,如同宇宙无边的黑暗点缀着几颗星辰,如此晦涩。我们也曾在旅行当中遇到困顿,一场大雪就把我们困住了,这个时候,何妨温一壶酒,畅快想象着未来的事物,反正过后也不必再去想。希望毕竟不是理想,望过了就好。

可怕是的有时候希望也会变成失望。那是实实在在的希望,因为如果没有实在的希望,就不会有失望。这种希望,往往表明我们对这个游戏已经投入得太多了,时间、精力尚且不论,更重要的是一种情感,一种让你燃烧的情感,一生这样心动的时刻毕竟不多,可是上苍还是这样把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那么猝不及防,那么仰天无助。无常啊。因为常永远是你心中的希望。你希望它按着你的常运行,结果它偏不。高中的时候我曾经历过这样一次失望。那时候我生病,学习成了一件痛苦的事。一个女生的形象和她说过的话,成了我人生的激励。既然如此,我当然希望能够有一段情感故事。虽然在那个不流行恋爱的年纪,我还是常常在教室外面的阳台眺望,希望看到她的脸庞出现在每日寻常的风景之中。可惜她终于是跟了别人。那种热情熄灭的可怕,让我几个月都处在一种梦魇之中。

所以不得不来谈谈希望破灭了怎么办。佛家的学说仿佛是专门对治这种症状的。那些无常啊,那些本来皆是空啊,都很有针对性。但太早接触容易对整个人生产生幻灭感,试想一个青年天天谈佛论道,似乎提前进入退休状态,既然如此,还生在世上干嘛?我的想法,还是要有一个办法,让人保持青春的热血,而又不至于过于痛苦。那就只有寄托于另一个希望了。

可是那也有可能是另一个骗局啊。尤其是经历得多了,不敢希望了。想着小小的知足常乐就好了,即使希望也不敢希望得太高。这诚然就是为人处世的经验了。然而偶尔天真一会又怎么不可以呢?放大眼量,有更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你,“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小时候的诗歌就是这样唱的。不管怎样,还是要保持人生的积极乐观和投入当下。

讲到这里,我想说,其实知足和希望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希望,人的知足就变成了一种静态,一种僵死赖活的状态。我们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其实是很悲哀的,已经失去了做人的魂了。没有知足,希望就容易成为空想,容易化为感伤,这个前面讲过了。我觉得有时候需要知足,就这样享用当下,但希望也其实无处不在,好像环绕周围的神圣的气息,这因为有这种气息在,我们才得以悠然自在。

希望存在于限制与可能之间。没有可能,你的希望就有点空想。没有限制,又何须希望呢?这样说来,苦难和限制其实是一种祝福,帮助我们更好地投入当下。想想便有一种宽慰。

希望帮助我们对抗平庸,走向美好,真善美在这世上是罕见的,但是值得追求的。其中真最难。因为真遇到的限制最多。而善往往被某些规则绑架,成了愚弄。美是无处不在的,但是我们的眼睛不经常明亮。希望就像黑暗里的灯火,默默撕开黑夜,一点点点亮、温暖了我们,教我们做自己的明灯;有时又像是枷锁之上的星空,只要仰望,就有一种永恒流动全身,让人忘记自己在旅途中那么多的疲倦和可笑的挣扎。

或者,活着就是希望吧。一刻活着,就表明你对这样的世界还没有失望,就表明在你的心里还有一处亮光。为自己的这点“伟大”干杯!心是心所安之处。希望如歌,教会我们在人生里淡淡地默想将来。我在宇宙的这一角,希望你也读到这篇关于希望的小文,温暖这个冬天。




希望咏

怀抱一簇篝火

仰望一次星空

破碎过

也依然坚定的缝补

有希望

证明你还爱这个世界

我从来不讳言这个

尽管爱有时换来的是一种轻视

但我爱你首先因为我热爱生活

因此我也相信在爱中生命的流淌

那总会到达我们所望的彼岸

尽管这需要信心

但我已经看到美好

你点亮我

好像阳光对黑夜做的一样



临江仙·希望温暖

往事斑斑行路靡,天风漫送烟涛。流连人世到今宵。暖灯清夜彻,大漠望星遥。

寒雨曾浇身百颤,难忘难舍多娇。倚楼听雨共吹箫。观花翩落日,揽镜醉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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