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秘的组织

路上两小时的时间，梁一航不停的用一只手翻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目前已经有近一百人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都是先有失去知觉的反应，大约送医之后五小时，会醒来，再之后，症状消失。医院表示，在此期间，尝试过多种可能的药物，因为找不到中毒症状具体原因，几乎都没有使用过相应的解毒药物。

而所有出现这类情况的人，在好转之后，头部都会留下一个紫色的月牙形的斑痕。这斑痕没有肿大突出皮肤，只是颜色变化。

他看了好多张图片，那真的和佩妮奶奶房间的一样，还有那辆黑色的皮卡车门上，以及自己的梦里的图案！

车子开到了公司门口，却发现里边停了好多辆的警车。门口安保不安的向他汇报，一大早就来了好多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公司高管都在里边，而且，联系他也联系不到。

“我的手机，一直开着，怎么可能联系不到？”他一边问，一边猛踩油门进入了厂区。

刚停好车，就看到了两位副总从办公楼的大门里向着他的车跑了过来。

“一航，我们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你上哪儿了呀？”说话的梁宗桥是他的叔叔，也是公司负责主要对外公关和政府事务的副总。

“梁总，给您汇报下，一大早警察就来查我们的厂，现在已经对所有的车间和库房，实验室都查封了，并且还发出了传唤令，说要找您。”副总黎跃是他找来的职业经理人，是公司实际负责各项生产和销售的人。

“他们有说发生了什么事嘛？” 梁一航一边关车门，一边问，其实他心里知道，应该是和现在发生的中毒事件相关，不然，正常经营的单位，怎么会突然被查呢。

正如他猜测的一样，他们是被举报了。有相关组织举报，他们非法加工，滥捕滥杀海洋野生保护动物，并且制造的产品里边，含有毒素成份，导致了这一场大面积中毒的情况。

现场的警官里，有之前他见过的两人，但是现在，这两个人明显只是级别比较低的人。在告知他情况的时候，一名看上去不像警察的女士，坐在会议室最中间的位置。

这个女人，梁一航在新闻里看到过，是市长的特别代表，这次事件的唯一发言人。

“我是市长的特别代表，我叫辛楚楚。这次是多部门的联合办案，这次的事件，相信你也是知道的。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从医学角度查出真正的中毒原因，并且，还不知道这种中毒会给人带来身体上的怎样的伤害，但是，现在事件已经严重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辛楚楚说话的时候，坐的笔直，一幅别致的眼镜后面，闪烁着锐利的目光。

“我，可是，我们已经自查过所有的材料和食品，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只是除了现在的海水盐都，当然，这个和我们的产品也没有直接的关联，这海水的盐度，像是突然之间提高的。”梁一航刚抢过话头，说到一半，发现辛楚楚的面色很难看，意识到，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于是收住了话头。

他的心里确实在头急，怎么可能会有人举报他们公司，难道是竞争对手借机搞恶作剧？还是有人真的在工厂里投了毒？

辛楚楚告诉梁一航，不需要他多解释，警方会和专门调查小组一起来找到真相。

原来，政府也同样高度的重视现在发生的情况，介于事态的严重性和舆论的压力，目前已经紧急组成了多位专家和警方共同组织的调查小组。几天的调查，没有进展，但是中毒现象却依然频频发生。

直到今天早上，有人提供了重要线索，所有的矛头指向了梁一航的公司。

他是公司的老板，虽然最大的股东是他的爸爸和叔叔，但是，他才是实际控制人，也是让家族企业发扬光大的，新公司的真正创始人。而他的父亲梁宗路早就已经退休，不再过问管理上的事情，只拿着董事会主席虚名。

如果事情，真的和公司产品有关，要关联的人会很多，但是，主要的负责人，一定是自己，这一点他非常的清楚。

由于案情特殊性，警方没有把举报内容告诉梁一航他们，只是让他们等待调查结果。

突然，梁一航脑中想起化验室负责人小陈提到的不明物质。他示意黎跃把小陈叫来会议室，想问下化验有没有结果报告出来。

没有过多久，黎跃就悄悄地走到他背后，伏下身轻声的在梁一航耳边说：“化验员小陈，明天因为过度疲劳，晕倒了，但是，去医院的路上，他出现了中毒现象，现在还在医院没有回来。”

“什么？”梁一航的心一下子从焦急变的冰凉。

如果小陈中毒，他的产品含有毒性的概率就可能是99.99%，而那个至今还不知道成分的不明物质，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元凶。

“这是从海盐成分里找到的，和海盐相关的产品有……”梁一航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把这事讲出来给到会议桌对面的这群人，他先在自己的心里盘点着自己公司的产品，有什么会和海盐有关系。

海盐系列饮品，由于不是主打产品，只和他的个人爱好，也就是月影湾的小店里的饮品有关。还有海盐提取物的化妆品，好像只有两款，一款沐浴露，还有个，是新生产的海盐的防晒喷雾。

原来有些海盐保健品，因为销售一般，他已经下架停产了。

他突然想到了防晒喷雾的喷头，因为出于娱乐性销售方法考虑，这款新产品的喷头，可以换成四个形状，一个是圆点形，一个是三角形，一个是五角星形，另一个就是月牙形的。同时，还根据女性的特点，加入了一点荧光调色剂。

这样，从不同形状的喷嘴中射出的防晒液，不止有形状，还会有颜色，喷到人的身上在被擦拭之前，就会让人特别的有惊喜。而且，市场调研发现，使用月牙形的人，要远多于其它形状的。

会不会是这款产品产生的副作用？可是，我们试验了很久，而且，怎么可能只是在人的额头留下印记，其它身体部分没有呢？很快的，他以为自己是在胡乱的联想。

他咬了咬嘴唇，抬头想要说什么，却无意间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叔叔梁宗桥的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笑。

叔叔虽然不是特别懂业务，但是因为是出于爸爸的唯一弟弟，一直跟在身边做事。他对梁一航最初继承家里厂子的事，一直是持反对意见的，而且，就在前些天，还专门在会上对于梁一航要停止所有对鱼类深加工业务提出反对，两人闹的不可开交。

梁一航希望从科技角度，只采海里最多的成分，微生物、盐份，还有海藻来做产品开发，这样对于环境是最小的破坏。但鱼类的初加工，以及后来的深加工是这厂里原来最挣钱的项目，以梁宗桥为首的老员工，尤其是各种亲戚关系的员工，一致反对。

就是那天会后，梁一航直接离开公司，去了海滩边，想要放空，才第一次的碰到了海滩上的中毒事件。

“会不会是他指示人做的呢？不，不太可能，如果厂里有这类事件，之后，也会影响经营很久，甚至直接倒闭的。不符合他的利益。”梁一航开始责怪自己，一定是着急了，怎么会对长辈产生这样的念头呢。

会议室里咖啡和烟䓍的味道随着空调气流四下乱窜，所有的负责人都在这里，无一例外。而对面的政府人员和警方的高层也陆续越来越多。

终于，初步的化验报告出来了。这是因为厂里就有化验室，而且设备先进，还很大，依托在之前梁一航安排的自查结果来做抽查，所以各种结果出的特别的快。

“梁先生，您应该心底里有数，是什么产品出了问题吧。”手晨拿着报告的辛楚楚冷冰冰的话，让梁一航彻底的绝望了，这话明显的表达出，无论是什么，一定是有问题的。

他正准备去说，是不是防晒喷雾，旁边坐着的黎跃在桌子下面，轻轻的踢了他一下。之后，抢先说道：“辛女士，您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之前就有可能知道问题的存在，还将有问题的产品进行了对外销售。您感觉，这样合乎逻辑嘛？”

梁一航很感激这位自己的学弟，也是好朋友，在关键时刻的沉着和冷静。

“你们生产的一个品牌是蓝色韵律的海盐防晒喷雾，里边查出不明成分。在你们的海盐原料的近五天的库存里，也有这种成分。虽然，还不能直接的证明，”说到这里，辛楚楚看了看边上主要负责报告的一位男士，脸色上显出生气的表情。

“不能证明，你们拿这报告做什么？先查清楚，再提交可以嘛？”她居然转身，对着她的手下开始训斥起来。

等到对面一阵大乱，各种七嘴八舌的汇报之后。辛楚楚才又转过身，对梁一航说：“虽然不能证明这产品和现在发生的事故有直接联系，但是，你的产品中有不明物质，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也一定是违法的，至少是生产化妆品方面的法律。”

她又看了看文件，说：“我们还需要调查再深入一些，在接下来的时间，你们的公司将被冻结一切活动，包括生产、销售。另外，厂区内的所有相关人员，必须全部暂行停止活动，不得离开厂区。把在外的人员，也都会对照花名册找回来，进行暂时的统一管理。”

“您说的统一管理，是监禁，限制人身自由，我们提出强烈反对和抗议。”黎跃这么直接的反对，让辛楚楚愣了一下。

“你没有机会反对，这事，事关国家安全，甚至是地球的安全。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一起生化投毒事件。你们在没有查清之前，没机会申诉。”另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官大声的说道，这句话，让现场所有的人都再一次重新认识了事态的严重性。

梁一航公司这边，没人再敢提出什么质疑了。

整个公司的厂区，被用警戒线围了起来，厂房和办公楼的大门上都贴了封条。只有会议室，和部分高管的办公室，还可以让他们自行使用，但是，里边的电脑和一些资料，也被人搬走了。

梁宗桥带着一批老员我来到了梁一航的办公室，主题就是让他现在宣布辞职，因为，这些新的产品，都是他新近开发的，而问题，就在这些产品上。如果不是黎跃即时的拿出董事长的指示，他们可能都不会走。

“我爸现在应该在国外吧？他直人的这么指示，说在事情查清之后，再进行人事调整？”梁一航问黎跃。

然后两人相视笑了笑，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此事。

“先放松下，我找人从食堂搞点吃的来，事情要做，饭也要吃呀。”黎跃安慰着他。

“我可真的是没心情吃饭呀。不过，对了，我从乡下带了几条鱼回来，听说特别好吃，拿去做了吧。我们一起吃个消夜。鱼还在我车上。”梁一航想起佩妮妈妈给的鱼，而且还交待不能放过五天，正好，现在可以尝一下。

“你是说，你这两天在山里？还吃着海鲜？还有，那地方不至于没有信号吧？两天里，我们打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黎跃一边喝着茶，一边说。

梁一航这才知道，去佩妮家的两天，自己的手机一直联系不上。好像这么一说，他也一直没用手机，似乎忘记还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了，直到早上他从山上下来，在路上他才看网络，看到新闻。

怎么会连未接电话的信息也没有呢？这难道是手机坏了，还是通讯服务商出了问题。

他翻开手机，看了看，似乎一切正常，想起自己在山上拍的一些风景照片。一边打开相册，一边和黎跃说：“我给你看看，这是我去的仙境，真的仙气十足，你知道萨满嘛？”

可是，他惊讶的发现，手机相册里，除了在山路上远远的拍到一张月影湾的照片，还有一张跟佩妮在村口离开时的大头合照之外，其它的照片，都不在手机里了。

一旁的黎跃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着说：“你这太假了吧？明显就是约会小佩妮，还不知道去了哪儿，一共就一张证明你离开市区的。”

“不可能呀？怎么会，怎么可能，还有她的家人呀？手机，坏了？”佩妮的笑脸，还有蝴蝶停在她手指尖的景象，浮现在梁一航眼前，难道，她们真的是神仙？还是我的手机真的出了故障，什么也没拍到？

敲门声响了几下，黎跃起身笑道：“先吃鱼，不吃你的这大瓜，我当什么也不知道，不用和我再解释啊。”

真的是百口莫辩，还在用科学的方式解释这一切的可能性的梁一航，只能放下手机。

鱼上来了，清水煮食，却是香气扑鼻。按照佩妮妈妈的交待，这鱼，就用清水煮，不用放任何的调料。

黎跃一边让厨师把东西都放在茶几上，一边早已经急不可奈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塞进了嘴里，开始咀嚼起来。

“海鱼，你在哪个市场买的呀？很新鲜。”他评价到。

“佩妮的妈妈给的，是真的。”

“山里？送上去三个小时，拿下来，三个小时，六小时，还没算加工时间，刚我看了，都是处理好的半成品，这不得十小时之前出的海水？再说，这是深水鱼，怎么可能这么快？你是不是去夜潜打鱼了呀？”黎跃一边吃，一边说着，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梁一航说：“这是鱼干，你看错了吧。”

“不可能，你不信问厨师长。”

厨师长也表示，很奇怪，这鱼，自己没见过，刚从带子里取出一为，一看，像是鱼干，可是一放进水，就像是鲜鱼一样，完全没有鱼干的味道和质感。

“你是不是遇上狐仙了，还是被人下药了？”

梁一航没有理会，似乎感觉他说的有道理。这鱼叫什么，连自己这个专业生也不知道，而且，他在村里吃的佩妮家的全鱼宴，看上去全是很新鲜的海产。可是佩妮的妈妈说，这是腌制的鱼？这是什么方法腌制的呀？

就在梁一航刚动筷子夹起第一块鱼的时候，又有人敲门，是警察来找他，让他过去会议室，辛楚楚要见他。他一边点头，一边把这一口刚吃进嘴里的鱼迅速的咀嚼着。

辛楚楚俨然一幅主人的样子，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她示意其他人都离开。现在，会议室里只有她和梁一航两个人。

“你知道紫月亮海洋生物保护组织嘛？”辛楚楚没有寒暄，开口就是问题。

“我，知道，哦，只是前几天，看到了一辆他们的车，才听说的，可是我没查到过这个组织的任何信息。”梁一航说的是实话，但是，心里，关于那个梦的场景，还有佩妮奶奶的画，却开始浮现出来。

“是他们投诉的你。而且，证据显示，你们公司，有捕捞各种受保护动物的情况。这个，你知道嘛？”说完，她扔了一大叠的照片到梁一航的面前。

照片上，都是鱼类加工的车间里，有人拿着受保护的海洋生物的照片。有珊瑚，有玳瑁海龟，有月光螺，鹦鹉螺，大砗磲，而且，有相当多的照片，是正在屠宰和加工的场面。

这些海洋生物，梁一航都十分的熟悉，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更不会在自己的工厂里边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

他完全不知道，这些在自己厂房里拍的照片，是从哪儿来的。都是谁做的，他心底里油然而生了一股愤慨，决定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过，也还好，照片上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庞，他怀疑这些是不是有人刻意制作的假图片。

“这些举报照片，可以让你的工厂立马关门。但是，现在这一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工厂有人投毒，直接危害的呢的人民。而这个物质，居然，我们找不到名称，分析不出成分。你是不是可以详细的给我们解释一下？”辛楚楚的问题，显色是有诱导性的，而且，是在判定或是假设了梁一航是知道情况的。

“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明物质，我是在第一天有人中毒的夜里，就发现了。化验室的小陈，报告过。另外，你们应该可以找到我们当时的化验报告和结论。”

“发现了不明物质，为什么不上报呢？你没有一点国家安全的意识。我们国家，是个小国，随时都应该有安全保护的自我意识才对。你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吗？”

“我知道，可是，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呢？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难道，你怀疑我们里边有人是别国派来谋害人的间谍不成？”梁一航越来越着急。

“我应该排除这个怀疑吗？”辛楚楚非常官方的回答着，这个问题，让梁一航也感觉自己根本没办法排查这种可能性，也就放小了自己的声调。

他回忆着，这些海盐，是在月影湾边上的一个无名小港湾里生产的。工艺，是梁一航自创的，不同于原始的晾晒，是抽海水，在机器里进行烘干脱水，生产速度与自然晒盐差不多，但是，占地面积特别小。

而这防晒喷雾的配方，是他亲手试验得到的。灵感，是来自本地居民，都 特别白的这个现象，因为不管这里的人怎么在海里游泳，都不会晒的太黑。

这产品出来几个月里，销售的还不错，虽然没有卖的太远，但是，在国内的十几个城市，都有销售。一直没出现这问题，而海盐出问题，是在前几天。

“我还知道一些其它的情况，应该是海水里盐分突然发生重大变化，才会导致新一批的产品出现问题的。”梁一航的这一结论，是自己根据现在的所有线索，汇总出来的判断。

“赤潮，很快会有赤潮出现！因为海里盐度明显提高了。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说着说着，梁一航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大海的景象，他就像是站在月影湾的海滩上，而不是会议室。

海水由蓝变紫，如同那天梦里看到的一样，然后，紫色的月亮也现身在了天空里。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人头顶上截着棒球帽，一幅太阳眼镜遮住了整个上半边脸。之后，帽子被摘下，一蓬长发从帽子里掉下来。

是一个女人！她对着大海，双手心向前，不停的在口中念叨着什么，海水越来越蓝，远处又升起了海啸时才可能出现的巨大的浪涌。

“梁先生！”他被喊醒了，会议室里多了三个人，一个是公司的采购刘云，一个是梁宗桥，另一个是一名警察。刚才应该是刘云在叫他。

“我怎么了？”他感觉头有点晕，缓缓的从桌子上坐直起来。

原来，他刚才正和辛楚楚说话，却突然晕了过去，爬在了桌子上。在知道会议室里有摄像头以后，辛楚楚才开口说：“有证据的，我可没有动他，是他自己晕的。这是想逃避追究，还是被我们猜到了结果，吓晕了！？”

“是紫月亮，我看到紫月亮啦！那个保护组织的人，是个女士。”梁一航大声的说着。

佩妮失踪了

辛楚楚被迫停止了对梁一航的盘问，但是，怀疑却加重了。在她的指示下，梁一航回到办公室稍微休息一会儿。

她要求警方向检查官申请逮捕令，却被告之，这样理由还不充分。在一旁的梁宗桥却站了出来，他向辛楚楚说，自己可能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

他叫过来刘云，让她介绍自己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的信息，不知道对您来说，是不是有点会感觉奇怪，但是，我坚信，这事一定和她有关系。您知道，我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刘云很谄媚的述说着。

“直接说重点，不要废话。”辛楚楚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

“我们公司的花名册上，不是的所有的人都在。还有一个店，是我们梁总，哦，梁一航，他自己投资的，和公司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产品都是销售的公司的东西，那儿有一个服务员，据我了解，是一个巫师，您知道嘛，女巫那种的。”

虽然这话让在场的警官有点感觉离谱，建议辛楚楚不要再浪费时间，但是，辛楚楚却对这个信息很是在意。

原来，在召回所有员工回场接受调查的时候，刘云告诉了梁宗桥关于佩妮的事，并且，她知道梁一航对这个小女生有特别的好感。而这个人，她已经查过，根本不在公司的员工名单上，连工资都没有发过。

梁宗桥看到辛楚楚对这信息有兴趣，于是又叫来了公司的技术主管柯东山，这人虽然是梁一航招聘进来公司的，不像刘云是他的亲信，但是，刘云告诉他，柯东山自从知道佩妮和萨满有关之后，这个人就非常激动。

那天从警局回来，柯东山一直在和刘云说，萨满有多可怕，说梁一航一定是中了佩妮的道，给他施了什么法，被迷惑了。这事情，她本来也没在意，但是，她也不喜欢佩妮，所以就附和着听了一会儿。

可是，她却听到了柯东山嘴里说出来的可怕故事。

那是在柯东山小的时候，他的家就住在现在的月影湾边上的渔村。当时船上各种东西的修理都要靠外面运过来的材料，尤其是金属，不管是船上的铁钉，固定龙骨的铁箍还是各种鱼钩、鱼叉，都是靠外面运来的。

那时月影湾周边也没有兴建起来这么多的高楼，他爸爸就引进技术，在城里开了一个小的金属加工厂。由于生意不错，又是独一份，自然他们家的生活也很好。

但是，后来，他们家里的厂经常出事，有一天他爸爸说，上天来惩罚他们了，因为金属加工厂的电镀费水排进了大海，海神生气了。由于害怕，他们就关了厂。

在他长大点才知道，那时候，厂里有很多工人经常会现中毒或是遇到什么可怕事怕。都没有人不敢来他厂里上班，有人告诉他，当年是一个萨满来和他爸的办公室，之后，他的爸爸就关了工厂。

而他的爸爸和妈妈却像害怕什么一般，只说自己失忆了，不记得当时有什么人来找过。他看得出是在隐瞒什么，却也没有办法，他一直很讨厌听到萨满这词，也很愤恨这样的人。

于是，他平时没事，就各种查阅资料，查询各种萨满祸害人间的事实报道，也在寻找着各种传说中，可以对付他们的办法。

就在新闻不断报道奇怪的中毒事件发生的时候，柯东山就一直在想，这次的事，一定和萨满有关。

当早上警察来到的时候，刘云碰巧在和他谈工作上的事。他告诉刘云，他已经找到了证据，这事是萨满用法术进行的投毒，他手上有证据可以证明。

在刘宗桥和刘云的极力鼓动之下，柯东山站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什么？”辛楚楚单独和柯东山见了面，并且要求把所有的摄像头都关掉。

“我从小就痛恨他们，而且，我有方法，只要在我附近，他们施法，我就可以察觉到。如果一个萨满靠近我，我也可以感觉到。”柯东山很神秘的介绍着他的特殊能力，语气特别的坚定，一边说，一边拿出他的笔记，上面面满了他见过的各种情况，和收集到的各种事件，以及之间的关系。

他知道，对于政府的高官，不一定会相信他的这些话，所以，极力地想要证明，他说的这些是真的。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听完了柯东山的说辞之后，辛楚楚居然没有表现出不信任。她马上叫人召集现场调查小组所有的负责人，宣布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梁一航还在走着神，想着自己晕倒后的那个特别逼真的梦境。

“刘云，你先说，你的判断。”

听到辛楚楚点到自己的名字，刘云有点激动，望了一眼坐在梁一航边上的梁宗桥，得到肯定的一个点头示意之后，她站起来，开始说自己的猜测。

“我们公司，有一名不在花名册上的员工，这一点人事部应该知道。她的名字，叫佩妮，是原生的月影湾居民后裔。但是，我们调查到，她也是一名地道的巫婆。用她们对自己的称呼，叫萨满。而现在，这个人已经潜逃，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她。”

慷慨陈词之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辛楚楚在作着笔记之外，其他的人，都根本没有在意他的话，有的人甚至投来了蔑视和嘲笑的目光。她突然意识天，刚才的表现，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不是特别的滑稽可笑。

“我说的，是有证据的，不，是有证人的。”他有点着急起来。

“行了，你就别丢人了，快坐下。”梁一航不耐烦的喊她坐下。

“梁总，这里是你的公司，但是，现在我们正式接管。这个会议，是我在主持，请你搞清楚自己的状态和位置，再发言。”辛楚楚突然发难。

“好的，好的，你们说，你们说，我听。”梁一航对各种的开会，本来就没有兴趣。

天天和董事会上的人争论不休，已经是让他烦透了开会，这又得要在自己的地方，听别人指挥，更是让他头痛。他索性不再出声。

“刘云，我现在任命你来接管这个工厂的一切事物。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原公司的人，都要听你的。”辛楚楚突然的宣布道。

这句话，把坐在梁一航身边的梁宗桥吓的差点从座位上掉了下去。大喊着：“我反对，我反对。她，她就是个小员工，凭什么是她接手呀？”

“坐下，你反对现在无效。”辛楚楚的厉声喝止，让梁宗桥呆立在了原地。

刘云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她不知所措起来，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梁宗桥，这个原来的老板，她是他的亲信，可是，可是现在，自己不一样了。她马上收回了目光，把堆了一脸的笑容，都投向了辛楚楚。

“既然您这么信任我，我就把我知道的，全说出来。我让这个，老柯，老柯，你在哪儿呢？你来介绍一下，你知道的情况。”刘云进入角色的状态，快到令人发指。

此时的柯东山从后排的人群里，慢慢的站了起来，说：“是刘总监，哦，不对，刘总，我来介绍一下。”

梁一航看着这群人的嘴脸，心里感觉无比的厌恶，却也不想再顾忌他们的各种丑态表演。此时他在惦记着，佩妮怎么会找不到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最好是别回来才对。

柯东山说，自己的罗盘，曾经在这几天里，不停的转动，说明周围有萨满在举行着法式或是祈福。而三天前的夜里，特别的严重，他坚信，有萨满就在公司内部某个地方。并且，他判断，是在公司的宿舍里。

梁一航想着，那天晚上，不是自己送佩妮回来的时间吗？难道，佩妮在宿舍里，有做过什么？

佩妮是他个人花钱雇佣的，小店的产权是公司的，经营是他个人的，她用经营所得，雇了几个服务员，但是，在佩妮出现后，那几个经常偷懒，还有时欺负佩妮的人，都被他请走了。

佩妮原先是申请住在小店里的，但是，梁一航感觉不安全，就安排了宿舍给她，这一间，是高管的宿舍，本来是他自己有时忙不过来住的，但他经常是睡办公室，平时也不怎么用，就安排给了佩妮。

他不知道，他对佩妮的好，在厂里早已经是漫天的传言。有的说他金屋藏娇，有人甚至说，佩妮是帮他联络各种女生，寻欢作乐的。

最近，在得知佩妮是萨满之后，就有人说，这女孩儿是萨满，迷惑了梁一航的心智。两三天的功夫，这传闻已经在厂区里遍地流行了起来。

意外的是辛楚楚在听完了柯东山的汇报之后，要求全部调查小组按照柯东山的指挥，在厂区周围布置起来，另外，还要马上找到佩妮。

根本没有听柯东山说话的梁一航突然听到佩妮名字，忙问边上的黎跃，刚才自己遗漏了些什么信息。

“我正式宣布，从现在起，柯东山，就是我的奇异事件特别助理。一切他说的，都可以代表我的话。”辛楚楚再一次往会场里扔了一颗炸弹。

不只是梁一航和黎跃，就连对面坐着的各政府部门的官员也都是面面相觑，满脸的不解。

刚还趾高气昂的刘云，也傻了眼，她没想到，这柯东山一下子飞上了天，居然比自己还要高好多。但是，她的天性也马上表露了出来，她带着站起来鼓掌表示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