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家的小茶室,装修之初,曾满怀期待,以为在杂货铺般的风格中终于有了一个清净的去处。
但也怀疑,以我对她热情洋溢的性格的了解,能否hold住茶室简单清寂的格调呢?
其实根本用不着怀疑,这间茶室很快就沦落为一间小型杂货铺,一天都没有利索过,那种图片里人家茶室清净雅致的状态,未曾有过。
东西多,几个书架很快装满,还像那么回事地摆了些紫砂壶,瓷茶碗什么的,抽屉里也塞得满满的,前年夏天,她买到一枚好看的粉色印章,见我喜欢,怕问她要,就藏掖在茶室某个角落,至今下落不明。
她练过一阵书法,于是,宣纸,毛边纸塞满茶几下面的空当,字画插了满满一缸;又在去年冬天迷上篆刻 ,今天把窗台上圣诞冬青旁的一个木盒子打开给我看,里面是二十四块已经写好印面的青田石,她打算篆刻的二十四节气。
大半个冬天,我们都守在榻榻米中间的小桌子上练习篆刻,暗地里比较着彼此的进度,刻刀冲切在印石上,声音爽脆,此起彼落。
若无客至,很少把茶具拿下来像模像样地喝茶。平时就用那种有个漏网的玻璃杯,茶泡好,拎出漏网搁一旁,直接用玻璃杯你一口我一口地,跟喝啤酒似的。
房间开始堆满零食,唾手可得,有时摊开本子打算写日记,半小时后,嗑出一堆瓜子壳,字却未落一笔。
耳濡目染,小狗悠悠亦学会嗑瓜子,一听见动静就扇着小尾巴过来转圈,目光热切,逼得你干脆也丢给它一把。
没多久,吃饭时无人再去客厅,直接围桌而坐,端上热气腾腾的菌底清汤锅,在氤氲气息里大快朵颐,悠悠总是能讨到肉吃,榻榻米上的帆布垫子也一直是油渍麻哈;茶室成了饭店的小包间。
午后的阳光是一张暖和的毯子,一盖到身上,就开始犯困,随手拽了枕头倒下,悠悠挨挤在身边,跟着一同睡去
譞翾放寒假回来,见这屋热闹,把她最喜欢的懒人沙发也搬进来,风格更加混搭,功能多得离谱,扑克麻将陆续出现,到了这个地步,更无需计较注意什么了,真是“且无拘束,不嫌放纵”。这间凌乱的小茶室,成了最受大家喜爱的地方,当然,如果还能被称之为茶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