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戴着一顶绚丽浮夸的帽子,坐着一把过度装饰的椅子.自己就拥有了超越凡人的力量?”
“喂,那边的家伙,把每一个人都捆好!抵御联军的火炮用得着他们!”一处已遭受劫掠的村庄,一位身披铁甲的高大铁驭军官正指派着部下将俘虏全部集中起来.他的身形是如此高大显眼,以至于现场的所有人,无论是被俘的莫凡尼亚平民还是那些正拉扯着嚎叫着老弱妇孺的屠夫,都要仰视他.
“呼呼...........加斯路大人,这些俘虏不处理掉的话,我们本就所剩不多的补给..........”一名小个子的铁驭士兵哼哧哼哧地跑向高大的军官,向他陈述报告了当下的情况.
“白痴!”军官狠狠瞪眼疑惑的士兵一眼,骂道.“你为什么觉得要浪费我们的补给在这些【东西】身上?”
“哦哦!我明白了,大人.”那小个子士兵顿时明白了上级的心思,他打算带着这些俘虏一起死亡行军,这样莫凡尼亚的军队便不敢贸然对他们发起袭击,真是恶毒又功利的手段啊!但对于铁驭而言,这却称得上最佳方案.
报告的小个子士兵悻悻返回,那高大的军官却又一次叫住了他.“赛卡伦那边怎么样了?他们现在离我们多远?”
“嗯......赛卡伦大人包围了莫凡尼亚人的一座要塞,目前那边人手不够正僵持不下.那座要塞大概在距离这里东南方向10诺里的位置.”小个子士兵回过头,陈述了自己作为斥候所搜集到的简要军事信息.
“好,带上这些俘虏,我们这就去帮赛卡伦一臂之力.”高耸的军官摆了摆手,只见他身边两个略矮他本人半头的铁皮屠夫便冲了出去,大声地向这支小队的其他成员扩散了命令.而收到命令的凶残铁甲战士们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们用拳头般粗的麻绳将剩下的村民捆绑起来,不管老幼妇孺都绑的严严实实,纵使有些细皮嫩肉的孩子和妇人已经被勒出了血印,这并没能阻止铁驭的走卒推搡着他们前进.
“呜!”一个体力不支的小女孩在被强迫走动的过程中跌倒在地,但周围同村的人们没一个敢去像平常一样扶起她.她从泥泞中抬起头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是那样的沉重.连支撑起四肢都是那样的奢望.“爸爸...........”女孩念叨起父亲,若是平时,爸爸一定会过来扶自己起来,还会抱紧她心疼地为她的伤口贴上膏药.但小姑娘不知道,她的父亲早已在刚刚与铁驭入侵者的冲突中与世长辞了.....
“没用的小杂种!你停下来干什么?”一边的铁驭士兵看到了这一幕,叫骂着快步来到了女孩面前,不少被缚的村民对此闭上了双眼,他们不敢去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孩子!我的.........唔!”人群中一个焦急的妇人刚探出头,很快便被同乡人压了下去,他们竭力地拉住她,不希望她赴自己孩子后路.
“好吧,浪费老子的时间,这就送你去见你们的大地之父!”只见那刽子手缓缓抬起了剑,对于即将发生在眼前的暴行,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去阻止,因为他们知道这不仅徒劳无功更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对死亡的顾虑已经完全压倒了一切,将所有的村民变成了恐惧的奴隶.像是欺骗自己一般,不少人因为不想看见这血腥的一幕选择了闭上双眼.
但,那把剑却迟迟没有落下.反倒是“咣当”一下被甩在了地面上.
“嗖”,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试图处决小女孩的铁驭士兵,被他自己的影子延展出的尖刺猛地刺穿了胸膛.这家伙的脸上满是恐惧与惊慌,显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唔.....这.....怎么......呃......”男人勉强抬起另一条尚有知觉的手本能地去抚摸胸口,但他只感受到了自己破裂的心脏,那触感黏糊糊的......在疑问与恐惧中,自己那满是鲜血的猩红手掌成为了他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东西.
“砰”,刽子手那身披重甲、高出常人一头的躯体轰然倒地,这诡异的一幕顿时让剩下的所有铁驭士兵警觉起来.
“是敌袭!附近有人在释放巫术!”
“快,聚到一起,别落单!”
从那名士兵倒地过后仅仅没几秒的工夫,剩余的两百多名战士便迅速做出了反应,每八到十人为一组紧紧互相贴住后背,死死地盯住周围每一个角落.为首的那名军官则是看向了村庄旁的树林,铁盔下他那冷酷而淡然的眼神头一次变得严肃.
“挺机敏的嘛,这群训练有素的铁疙瘩跟那些土匪流寇果然不一样.”黑暗中,一道女人的靓丽身影渐渐自阴影中浮现.“不过可惜,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随着女人的话语,每一名铁驭成员脚下的影子都开始骚动起来,像是某种扭曲可怕的活物在狩猎一般,以各种残忍而迅捷的方式屠戮着丝毫没有防备的铁驭战士.
“哇!”一名士兵没注意到缠上自己双腿的暗影,立刻被拖入了脚下的无边黑暗之中,再也没有回来,他的同伴因此吓得赶紧分散开来.“注意脚下,影子,是影子!”
“唔呃!”一名高大的铁皮屠夫被村庄房屋延展出的阴影所变化的无数根长矛洞穿了身体,他那与皮肤连为一体的铠甲并没能起到丝毫效用,不知是否是始作俑者的恶趣味,他的尸体依旧被“影子化成的矛”所支撑,无力地垂挂在夕阳下,构成了一副残酷又可怕的艺术.
很快,不断的伤亡便伴随着刺骨的恐惧在铁驭军中传播开来,他们有的正与影子中钻出的野兽搏斗,有的在不经意间被巨大的活动阴影完全吞没,有的则被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刀剑长枪砍断了四肢,切碎了脑袋........就连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村民们也吓傻在了原地,不少人当场失禁甚至吓晕过去.
“冷静!冷静!敌人一定就在附近,别自乱阵脚!”那高大军官的咆哮几乎要把周围的树木都要吼飞,但他的命令确实起到了一定效果,仅剩的一百多名战士立马清醒了过来,抖擞精神再度聚集起来共同对抗着自他们脚底崛起的黑暗邪物.
只见那高大的军官一直盯着村庄外围的树丛,突然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接着朝村庄外围的林子猛地挥舞过去,强劲的力量顿时撕裂了大地,翻涌的气浪将沿途的一切摧毁,当它停止时,百米开外的数颗巨木已应声倒地.
“别躲着了,滚出来!巫师!你的把戏保护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自己!”显然,这位名为加斯路的铁驭军官脾气暴烈,但也同样拥有着与脾气对应的可怕力量,刚刚那一击,或许可以将坚固的城墙也开出一个大洞.
“抱歉,先生,我可没打算躲~”伴随着一道慵懒而妩媚的声音,凯芙洛忒女士迈着优雅的步伐从森林深处走了出来,她身着华贵典雅的长裙,白皙透光的脸上挂着明媚的微笑,双手自然地交叉在一起抱在腹部,那副仪容宛如宫廷之中那些谈吐温婉举止端庄的贵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平易近人,儒雅恬静.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方才残忍杀害上百名士兵的形象联系起来,如果她没有那双赤红如血的双瞳以及脚下那庞大得宛若可以吞噬整个世界的阴影的话.......
尽管铁驭战士们在他们的征途中与各种敌人与野兽都交手过,但此刻幸存下来的一百多名铁驭战士却全都呆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方才惨烈景象的始作俑者朝他们这边走来.三百诺尺,两百诺尺,一百诺尺.......随着影子女士越发接近,一部分精神较为脆弱的铁驭士兵竟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崩溃着向后逃去.
“哇啊啊啊啊啊!怪物,怪物!”他们哭喊着向身后狂奔,这些不知手染多少鲜血、侵略过多少寸土地的披甲野兽,此刻竟然如看见鬼怪的孩童一般惊叫着逃亡.
“够了!不准逃!你们这些懦夫,简直是军团的耻辱!”加斯路气的气血上头,几乎能从那副铁面下看见他面红耳赤的样子.这位暴烈的铁驭军官再度挥舞起他的巨剑,将因精神崩溃而逃跑的家伙瞬间全部处决.“我再说一遍,谁敢跑我就立马杀了他!”
“哎呀呀,我还以为来自凯勒斯特帝国的强大军团,应该会用更先进的方式管理军队呢.阁下是不是有点过火了?”不知何时,凯芙洛忒已经出现在了加斯路的背后,用冰冷的手掌抚摸着这个高出自己一截男人的后心.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的铁驭军官,迅捷地做出反应将那一人多高的巨剑斩向了身后,但是利刃划破空气后,砍中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火气这么大,要不让我来帮阁下降降温如何?就像.......他们一样冰冰凉凉的,不好吗?”影子女士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上百名铁驭体温尚存的尸首.
“闭嘴,巫术婊子!”这轻蔑的挑衅立刻让本就暴躁的加斯鲁如一颗引线已燃的炸弹般迸发开来,青筋攀附上他的每一寸皮肤,血丝如蛛网般密布他的双眼.这位铁驭下级领主暴怒不已,他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巨剑袭向面前的女人.刺、砍、压、凿、劈,加斯鲁用出了他所掌握的每一种技巧,每一击的威力都胜过里克图斯战舰的重型炮弹,可怕的力量配合巨大沉重的武器形成了令人发毛的破风声.似乎加斯鲁本身已经成为了一股可怕的风暴,席卷着他周围的一切.二人脚下的大地也在他的狂暴攻势下被毁坏得不成样子,一道道清晰可见、深度足以躺下一个人的巨大划痕几乎改变了村庄道路与土地的面貌.剑锋与地面的碰撞声也让村民们冷汗直流、内心砰砰直跳,对于连战场都从未上过的他们而言,这一幕实在过于震撼了.
“别白费力气了,你就是这样砍上一个月,对我也不会有丝毫影响.”对于这凶猛的进攻,凯芙洛忒避也不避,双手抱胸就眼睁睁看着迦斯路劈砍着自己,无论对方如何将她切开、刺穿,她的身躯总会化为阴影而又重生.
“呼......呼.........”终于,在体力渐渐消耗的情况下,迦斯路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渐渐停了下来,他的头脑也渐渐清醒.看着毫发无损的女吸血鬼以及她身后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树林,这身经百战的铁驭士官也不禁额头冒出冷汗.他转头看了看身后,刚想命令士兵一起过来帮忙,却发现他们都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立在原地,而且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武器.紧接着,一抹抹鲜红从他们的眼睛、鼻孔、耳朵与口中流淌了出来,但不是顺着重力流向地面,而是像无数条奔腾空中的河流一样汇聚向天空,很快,一个巨大而猩红的血球便如不洁的月亮般高悬天际.
驭血术,或者说血魔法,通常只有血族才会掌握的邪恶秘术.而眼见凯芙洛忒展现出了这一邪术的如此造诣,加斯鲁终于明白,自他的第一个部下死去的时候,他们这群人的命运就早已注定了,但他不愿就这样死去,至少作为阿格里恩统领麾下军团的一份子,他不能像懦夫一样随意死去!
加斯鲁死死盯着凯芙洛忒的同时握紧了巨剑,不管怎么说,也要让这女人掉点东西!他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猛地高高跳起近一百诺尺的高度,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握剑的手上猛地朝下砸去,这将是他的全力一击.
“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但与加斯路巨剑相碰撞的并不是刀剑锤斧,而是凯芙洛忒的手,应该说,只是其中两根手指.明明尺寸相差了上百倍,但这模样年轻的贵妇却偏偏只是这样便夹住了铁驭战士的巨剑,巨大的冲击力在她脚下击出一个半径超过十米的深坑,立于深坑中心的她却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进攻的一方用尽全力也无法拔出他的武器,就好似剑刃卡进了坚不可摧、无可撼动的山岳之中.
“好啦好啦,运动这么久也该休息了.”一边说着,凯芙洛忒一边举起了另一只手,嗖地便刺入了男人的胸膛,他那经过附魔、硬度超越金刚石的铠甲,他那更甚于这副盔甲的强横肉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通通没有意义,血族洞穿了这一切并挖出了战败者的心脏.在疑惑与惊诧中,加斯路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抱歉,诸位.来迟了.”处理掉铁驭小队的所有成员后,凯芙洛忒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向收俘虏的村民,不少尚且保留理智的人立刻选择了向后退却.他们看向凯芙洛忒的眼神,比方才看向铁驭时甚至要更加惊恐.
“唉.”影子女士自嘲地叹了口气,随即便操控天空中的血球延展出一条条血刃将束缚在村民身上的绳索全部斩断.但即便她做完这一切,依旧没有村民敢于上前同她交谈.
“姐姐,姐姐.”正当凯芙洛忒准备动身离开时,那个刚刚被她救下的小女孩径直走向了她,同时忐忑不安地交错着双手.“你好厉害,把坏人全部消灭了.能....能不能请你帮我找找我父亲?我找不到他了..........”
对此,这位刚刚亲自执行了一场屠杀的血族女士俯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小脑袋.温柔地对她说:“别担心,你的父亲只是去为国王陛下而战了,等战争结束,他会作为英雄回来的.到时候呀,你们一家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嗯!谢谢姐姐!”只是些许谎言,就让这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变得气色红润,蹦蹦跳跳地奔向了她幸存下来的母亲,向她讲述了凯芙洛忒告诫她的谎言.对此,母亲没有戳破,她看向了凯芙洛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露出一个十分感激的眼神.影子女士十分欣慰地回以微笑.
同样以眼神向那位母亲示意后,影子女士再度回归了阴影之中,蕾姆德拉殿下的命令还有很多没有完成,铁驭的攻势也没有放缓的迹象,作为皇后之手的她还不能停留在这里.
“漂亮的刺击,爵士阁下!”莫卡-拉里亚的竞技高台上,丹迈尔一边游刃有余地用两根手指像捏住一根手指饼干一样捏住了卡文迪许刺过来的木棍,一边夸赞道.虽然在旁人看来,炎神行者仅仅只是抓住了木棍,稍有训练的士兵都可以做到.但只有卡文迪许爵士自己清楚,在自己斗气与战技的加持下,这本普普通通的木棍早已变得比一般的铁枪更加锐利更有杀伤力.但即便在他全力突进惯性的加持下,丹迈尔仍然寸步未动,轻描淡写的神情完全不是装出来的.不管怎么说,他的腕力虽然比不上海洛伊丝那样的天生怪物,但也能在单脚站立的情况下用枪尖挑起一尊100克伦重的大理石像.然而,在这等力量加持下的全力冲刺却撼动不了眼前的男人分毫.
不出他所料,眼前这位炎神行者强大非凡,即便是加上戈拉塔,不,哪怕再算上那位幻影剑士塔伊尔,他们三人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胜算.这位兰顿·卡拉迪孔或许比海洛伊丝女士,甚至是那位崔法兰之兽还要强大.到目前为止,他都只是用剑格挡自己的攻击而非是直接进攻,更别谈使用炎神行者标志性的火焰魔法.想到这儿,罗曼·卡文迪许不禁暗自发出自嘲,上场前戈拉塔还在抱怨自己运气不好,但现在看来,真正中彩的反倒是他啊.诅咒骑士几乎可以确定,如果这位兰顿先生是敌人,并且在战场上相遇的话,即便自己带着冥府之枪也一样会殒命沙场.
“那么,该换我了.”轻声提醒后,丹迈尔捏住木棍尖端的手猛一用力,卡文迪许整个人便被掀飞起来,他被迫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在空中通过一阵后空翻才堪堪稳住阵脚.紧随其后,丹迈尔的一拳便打了过来,没有多想,卡文迪许紧急用出了武技音瞬步,令自己短时间内超越了音障,才勉强躲开了这一下.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击,简单到极致的挥拳,便需要这位利德尔骑士近乎全力才能躲开.“呼啦”,即便是最普通的攻击,在炎神行者强悍的力量下也成为了势大力沉的可怕必杀技.伴随着唬人的破风声,卡文迪许瞥见自己原先站立的地方已被恐怖的拳风完全撕裂出一道道巨大的痕迹,一直蔓延到竞技台的边缘处,甚至就连看台上的观众也被影响,有的人帽子被吹飞,有的更是坐不稳摔下了座位.这是何等破坏力,比罗兰打败塔伊尔时还要夸张!
“还真让人惊喜,那是什么武技?”丹迈尔不紧不慢地瞥向身后,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挥出的拳也并未急着收回.
抓住对方收拳的时机,卡文迪许再度开启音瞬步,运转至最大功率,使自己的速度抵达至三马赫,飞快地朝丹迈尔毫无防备的腰部踢出一脚,他的动作快到在场下人看起来宛若瞬移.即便炎神行者再强大,在如此快速的突袭下,他相信这一击也能击中.
“砰!”卡文迪许的擒踢术命中了目标,打中的声音在他出腿后几秒才发出,这超过三倍音速的打击,卡文迪许自信就算罗兰或是海洛伊丝也无法反应过来.可当烟尘散去,他定睛一看却惊掉了下巴,炎神行者轻而易举用手臂挡住了他的全力一击.
“平时有在好好锻炼啊,爵士.”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丹迈尔微笑着挥动手臂将诅咒骑士弹开.“我早说了,你应该带上冥府之枪的,单靠这样可打倒不了我.”
乘这个机会,卡文迪许猛地翻身捡起了地上的木棍,随后站了起来,与丹迈尔视线平齐.
“我知道凭我这点能耐实在战胜不了阁下,哪怕是带上那把被诅咒的遗物也是一样.所以,我更不能让这份荣誉被玷污啊,请继续吧.”他再度摆出架势,语气坚定而诚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骑士阁下.”丹迈尔举起了剑,从现在开始,出于尊敬他将不会再有任何留手.
话音未落,二人的身影便同时自擂台上消失,嗖!嗖!嗖!在音瞬步全力的加持下,卡文迪许将手中的长枪挥出了残影,但每一击都被炎神行者精确格挡下来或是躲开.很明显,即便是在他这个艾尔诺姆冠军最擅长的领域,他也占不到丝毫便宜,当丹迈尔抓住机会一剑斩断那根木棍时,他知道自己败局已定.
可恶,真是不甘心啊,虽然一直都觉得自己所谓的艾尔诺姆第一勇士的虚名言过其实,在利德尔境内有太多能与他一战乃至比他更强大的人在.......但这还是他头一次被这样彻底地击败,而且是如此轻易.他二十多年来的努力,他在身体素质与格斗技巧上的过人天赋,在真正的怪物面前依旧没有意义,恰如猴子再怎么努力训练,碰上狮子也只有被撕碎的下场,与普通的猴子相比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对于任何武人而言,这一打击不可谓不大,一个念头一时之间闪过卡文迪许的脑海:停止无谓的挣扎,直接迎来必然的结果.保全最后的体面.
但,他很快便把这个想法挥之脑后,自己是为什么而拿起那支枪的?仅仅是为了那些虚名,还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力量的渴望?不,不,难道他不是为了守护艾尔诺姆,利德尔乃至每一个值得被保护的人吗?作为一个骑士,若是在竞技场上都为之退缩,还怎么在战场上保护黎民?
内心之中对自我发问的同时,罗曼爵士甩出了手中的半杆长枪,借着对方挡开这招障眼法的同时绕到了炎神行者身后,对准后颈又是一记全力的下劈.看着丹迈尔抓来的手,他立马临时变招,转踢技为拳击,瞄准心窝狠狠地打过去,巨大的响声自擂台上传开,但被打飞的却是卡文迪许自己,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向后肘击,炎神行者就把定格在空中没有落脚点的他轻松击飞出去,就像一位强壮的大力士随手丢飞一只玩具球,卡文迪许重重摔在擂台外的看台墙壁上,整个人深深嵌了进去.
“阁下的速度与反应都非常优秀,但是战术太过于单一了.”丹迈尔说完这句话,不等裁判宣布结果便走下了台面.同时卡文迪许也挣脱了墙壁的束缚,久久立在原地回想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最后一击炎神行者明显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也无法站立在这里,自己还是需要更强的力量,不借助冥府之枪也能发挥出的强大力量.
当裁判宣布结果完毕,丹迈尔准备走向观众席的时候,卡文迪许拦住了他.
“阁下请留步,请问您认识【炎乌】丹迈尔吗?”
“呃........他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丹迈尔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难道洛奇姆那家伙暴露了他的身份?不对,真要这样那帮贵族早该找上自己了.不过怎么看这小子也不像是来套话的.看着这个比他矮上一头的年轻人,丹迈尔竟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阁下,我只是想请教一下,您这样强大的实力比起那位炎乌如何?”眼见对方久久没有回应,卡文迪许直接说明了来意,态度一如他方才在擂台上那般诚恳.
原来是为这个来的呀,丹迈尔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接着便开始说起半假半真的话来:“啊,阁下是说丹迈尔啊?我跟那个老家伙可是老相识了,也跟他打过几次,虽然每次都被揍得不轻.不过我早晚有一天找这老家伙算账,哈哈!”
“那位炎乌比阁下还要强吗?”此话一出,卡文迪许的眼神从好奇变成了惊讶,也无怪帕多维对他们的炎神行者那般自豪,倚仗这等力量,就是北方虎视眈眈的厄伦萨斯帝国也无可奈何.
“当然的啦,那个老鸟可比我还要长个五六十岁,在体质不会衰弱的情况下,越老的年岁就意味着越强的力量.不是么,爵士?”说着,丹迈尔拍了拍卡文迪许的肩膀,留下这样一句话便离开了:“阁下您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不是吗?历史上像您这个岁数就能驾驭阿迪洛斯(冥府之枪)的可不多.”
“嘿,你居然打完之后还敢跟那个老怪物打招呼啊.”不知什么时候,戈拉塔鬼灵地从一旁钻了出来,他身上的绷带已经不见了,这家伙恢复得还真快,还是得说海洛伊丝的治愈魔法造诣水平很高呢.
“你一直抱怨你运气不好,这下头彩让我碰上了啊.”卡文迪许苦笑着附和,又接着说道.“不过至少能说明我眼光不错,那位兰顿阁下确实你我合力都无法战胜.啊,应该说我还是太傲慢了,恐怕在场的所有选手之中,也只有海洛伊丝女士与罗兰阁下有挑战他的资格.”
“看得出来,毕竟人家到现在为止连个火球都没放出来,虽然可能是有顾虑到场地........不过那位看样子还很年轻啊,那种年纪就能有这等力量,帕多维人当中这么多怪物吗?”
“年轻?可别说笑了,戈拉塔,那位阁下少说接近一百岁了.炎神行者的年龄是很难从外表上看出来的,凯蒂迦尔女皇创造他们时就赋予了他们长生不朽的能力,我曾在史书上看过某位炎神行者存活了超过三百年,好像是叫霍华德?当时我也不太敢相信,但不得不感慨,在这个世界上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
“得嘞,我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雇佣兵自然不如伯爵您见多识广博览群书.不过您居然看过书之后还对那些故事有疑问我是真不能理解,在我的生涯里,我见过海中比任何山脉都巨大的怪物,一口就能吞下我们脚下的这座城市.我还见过一位居住在山里的老巫师,一嗓子就能雨过天晴,或是让山河改道.当然啦,还有最近某位19岁给我一脚送去天上旅行的那位姑娘.......我是真的不理解你们贵族为什么对有些荒诞但确实存在的事物完全不相信.”
“实践出真知嘛,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没亲眼见证亲身经历未免还是有不真实感.”
雇佣兵与骑士伯爵闲谈着的时候,丹迈尔也恰巧走到了看台上的罗兰身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洛奇姆有命令看好他,他自然不可能让这位崔法兰之兽有任何一丝的怀疑.另外说实话,他倒也挺享受坐在看台上观赏决斗比赛,若是跟着小兰他们一起回去了,长公主殿下一定又有没完没了的任务,顺带不痛不痒地夸奖他几句.罗茜娜一直以来都深谙如何把握部下的心理,用一点微小的善意举动便让别人死心塌地,但服务了阿卡西亚王室这么多年,他也清楚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
“凯旋而归啊,兰顿·卡拉迪孔阁下!”眼见炎神行者靠近,这位金石铁卫的队长立马站起身向他发表祝贺,虽然他出身自乡村荒野,但跟随洛奇姆三世于崔法兰宫廷这些年,他确实学习到不少礼仪.
“您太客气了,罗兰阁下.”对此,炎神行者握了握他的手便示意对方坐下,“咱们这些王公贵族麾下的打手,就没必要刻意去模仿他们的繁文缛节了对吧?另外,别用那假名字称呼我了.”
“哈,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这个名字呢,丹迈尔阁下.话说,你让卡文迪许爵士很是难堪啊,至少用上你们炎神行者专属的火焰魔法吧.”
“他以诚心待我,我怎么能辜负他刻意去演戏呢?擂台终究是擂台,铁驭那帮家伙可不会手下留情,不管伤员妇女还是老人孩子,这些铁罐头畜生可都不会放过.要是让选手们都觉得战斗太儿戏,那可没好处.”
“您说得在理,我真是越来越期待跟您在那台子上正面对抗了.不过,这小地方怕是禁不起折腾,真让人头疼啊.”说着,高大威猛的罗兰一只手扶起额头,作为武痴的他似乎为无法与全力的炎神行者大战而苦恼.
“阁下这么有干劲的话,陛下为何不把你带去前线一起开罐头呢?根据我的小道消息,阿格里恩已经带着将近三百万军团逼近贵国的边境线了.”丹迈尔的一席话顿时让一向大大咧咧的罗兰似乎想起了什么,由于他坐的很高很靠后,所以周围也没有什么观众,他四下张望一阵确认没什么能听见他俩的对话后,再度打了个响指,一道隔绝声音的屏障便将他与丹迈尔二人包裹起来.
“阁下,您知道为什么洛奇姆陛下要特意将你我留在这里而不是带去前线吗?”
“陛下是个聪明人,他特意挑选这座易守难攻的要塞城市莫卡-拉里亚作为与各国勋贵见面的地点,又让你以监视为名义让咱俩留下来,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他要我们保护好城里的这些贵族.”
“不愧是您,一下子就理解了陛下的用意!”崔法兰之兽激动地拍了一下丹迈尔的肩膀,佩服之情溢于言表.后者对此则对此淡淡的回应:“没什么,只是我跟陛下认识挺久,比较了解他罢了.何况,我想贵国境内有铁驭的间谍和刺客出没的消息,陛下应该也略有耳闻,自然不可能不作防备.”丹迈尔一边说,一边心想:洛奇姆的护卫果然还是年轻人心态啊,连自己的情绪都不去隐藏的,自己也曾年轻过,那时候..........多好.
“这是当然的了,毕竟我们刚开始相遇阁下与两名同伴时,你们就正在跟一名铁驭刺客对抗.”当罗兰不经意间提起瑟图娜,丹迈尔的脸色一瞬间便阴沉了下来.这可让罗兰吓得不轻,以为自己冒犯到了对方.于是他连忙道歉:“抱歉阁下,我是哪里冒犯到您了吗.........”
“不必在意,罗兰阁下.我只是想说,你当时见到的那个女刺客非常危险........当时也是承蒙陛下及时碰上了我们,我们三人才没被那女人拧下脑袋.”丹迈尔神情严肃地说着,罗兰第一次看见这位温文尔雅的炎神行者露出这样的表情,因此就连他也不禁对当时他们三个遇到了何等怪物感到好奇.
“那个刺客这么厉害吗?连阁下您也.........?”
“何止是厉害,可以用恐怖邪门来形容,虽然她的年纪跟阁下你相差不多,但我可以确信,即便我豁出性命也只能给那个家伙留下点能够痊愈的伤害.只有在铁驭那边,通过从小不间断的魔素药物与非人训练,才可能创造出这样的怪物,据说在铁驭的老家,那南方的凯勒斯特帝国内,这些女人被冠以鬼影妖姬之名.还记得前不久从法莫森林东北方向传来的巨大震动吗?搞不好就是那女人的手笔.”
“真是可怕........通过魔药巫术或是别的邪门手段创造出来的非人战士,我一度以为是厄伦萨斯人的专利.”
“比起铁驭乃至他们背后的那个帝国,厄伦萨斯人可称为纯良.........我们必须得加强戒备了,罗兰,最近这些天未免太过于风平浪静了.若是那个女魔头还徘徊在附近,我们最好做好最坏的打算.”
“..........呃,看样子这蒙德多尔可能要中途取消了啊,希望大地之父原谅我们.”
“恕我直言,罗兰阁下.作为洛奇姆陛下的侍卫,你怎么满脑子尽是斗殴!”
“抱歉,丹迈尔阁下.........”
“原来,阁下您就是传说中那位【炎乌】吗?我就说怎么会有炎神行者能那样轻易地打倒卡文迪许爵士.”不知什么时候海洛伊丝女士突然地出现在了二者身后,但丹迈尔与罗兰皆并未表现出惊讶的神色,他们早已感知到了这位骑士的突然到访.
“海洛伊丝小姐,鬼鬼祟祟地是做什么呢?”丹迈尔转过头,与海洛伊丝的视线对上.
“没什么,只是恰巧想与这座城市里现在最强的两位战士交流一下,在互相切磋中变强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诱惑.”海洛伊丝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拱手于腹部,坐姿优雅.她那强大得过分的力量,常常会让别人忘记,她也是一位受过高等教育、举止得体的贵族.“我十分期待在擂台上与二位会面.”
“彼此彼此.”罗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爵士这样强大的女性,贵国武德,实是强盛.”
“罗兰阁下客气了,话说铁驭那个女刺客依旧有可能袭击这里吗,丹迈尔阁下?”显然海洛伊丝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她对其中的某些内容表现出了好奇与担忧.
“只能说可能性不小,若是那家伙真的来袭,恐怕我们加起来也难以阻挡.”
“但我们还是得履行好我们的职责,若是那女人袭来,我会与二位一起并肩作战的.再会了,先生们.”海洛伊丝提起裙摆,向二人行礼后便离开了.
“头儿让咱拿下西鲁达镇,可这儿我看见的怎么只有一座大疯了的岩浆湖?到底是那个蠢蛋探子给的地图画错了还是我饿太久出幻觉了?”西鲁达镇的废墟边上,一支规模相当大的铁驭军团驻扎于此,这足足有九万多人的部队奉命前来占领西鲁达作为临时据点,可这里除了一个宽广得望不到尽头的岩浆湖外什么也没有.在没有得到进一步命令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暂时驻扎在这昔日旧镇的遗址旁,尽管满是牢骚的他们并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行啦,别抱怨了,不用跟北方佬打仗不是挺好?再说了,那张地图上的所有路线都对得上,只能说明这里发生了一场天灾,岩浆涌出地表把整个城市一起埋掉了.”一个看上去饱经风霜的老兵朝着发牢骚的士兵说道.
“可这也太邪乎了,刚刚我兜了十来分钟看了一圈,你猜怎么着,从东到西绵延至少十几诺里,除了岩浆还是TM的岩浆!这还只是我能看到的!”那年轻的铁驭士兵看上去有些情绪崩溃,接着补充说道.“就算是一百座火山一起喷发也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破坏力吧?这到底是什么啊?”
“咕噜~咕噜~嗖!”就在那士兵大喊大叫的时候,一团有二层楼房那么大的火焰弹猛地从那熔岩海洋里喷溅了出来,恰巧而又不幸地砸中了一座搭建好的帐篷.炽热的火焰顿时吞没了一切,包括帐篷里那几十个不幸的家伙.
“哇哇啊啊啊啊啊!”由于温度过高,还在帐篷里休息的可怜士兵们只发出了一声惨叫便再也没有动静了,帐篷的布面,支架,连带着里面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在烈焰之下化为灰烬,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坑洞,可怕的高温让人无从接近,即便是站在百步开外的地方也能感受到被火焰炙烤般的炽热.这一巨变惊起了周围其他营帐中的铁驭战士,他们纷纷连铠甲都没顾得上穿便走出帐篷看见了这可怕的一幕.有些人眼中甚至流露出了恐惧,明明已经把帐篷搭得有数百米之远,可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呃.......要么向戴克林领主汇报,把营帐再往里迁移个三百诺尺?”有人提议道.不少人表示赞同,但也有人很多人在犹豫,毕竟戴克林领主已经对他们够宽松了,这样得寸进尺是不是不太好?
“我受够了!先是在法莫森林的边境发现了拉索塔杰将军烧焦的尸体,又是整个法莫森林东北角横跨上千诺里的地区全部塌陷下去,最浅的地方深度都超过五公尺,整片地区被完全夷平变成荒原!现在又是会喷出火球的岩浆湖!这一路上邪乎的事就没停过!”那个抱怨不停的士兵接着说.
"安静,你这幅样子哪里还像铁驭的士兵!北方佬还没过来你自己就溃不成军了!”那年长的士兵指责道,同时用力敲了一下那个神神叨叨家伙的脑袋.
“不过近来怪事确实挺多的,我总感觉这都与柯罗恩大人派人追踪的那几个炎神行者有关,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在火焰魔法上有如此高的造诣?”另一个较瘦弱但看起来很机灵的战士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瞎猜!炎神行者怎么可能有这么巨大的破坏力?要是那几个家伙有这么厉害,卡芝诺早就整个被炸飞上天了!”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战士如此反驳.
“是啊是啊,真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在,我们这十万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别说这岩浆湖,一发火焰雨我们都得被融化在这里!我也没少听过什么海妖卫士,金石铁卫的传言,无非也就是以一敌千或着拆个楼房据点之类,真要有一人成军的家伙在,早该放出来对付咱们了.”一个矮小而满脸疤痕的士兵如此帮腔.
“啧,没见识就少说话!”一名身材异常高大,几乎超出其余人一倍的战士发话了.这位巨人口中锐利的犬齿透露了他乌祖林人的身份,沉默的氛围则说明了其非凡的地位.“能独自匹敌甚至凌驾军队的个体确实是存在的,虽然很少,咱们的戴克林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他曾经一己之力剿灭了北方阵线的叛军,连带着他们所驻扎的城市都一并从地图上抹去,只是一瞬间.我曾亲眼所见,他唤起风暴将舰炮也轰不开的城墙像纸片一样催垮,将所有的叛党变成浇筑铁像.....不过不是我冒昧,如果是能造出眼前这天灾景象的怪物,恐怕戴克林大人也不是对手.”
“普斯列大人,这..........这真的是人类能造成的?”
“如果我们继续跟着阿格里恩统领而不是驻扎在这里,你会亲眼见到比这可怖的多的力量,到时候你自会改变看法的.”那高约八诺尺的巨人抿下一口烈酒,接着又说.“不过就算搞出这岩浆湖的怪物杀回来,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阿格里恩大人为了稳住后方,不仅赏赐了可以供我们这接近十万人军团果腹三个月的军饷,还将他战兽中最中意最凶猛的之一赐给了戴克林大人.只要有它在,什么样的侵略者都不在话下.”
“战兽?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啊,为了防止军饷不够吃,我记得我们连食人怪与贝亚姆犬都没有带上.”此话一出,周围的铁驭士兵纷纷表现出疑惑.
“它就在我们身边,只是太过于巨大了以至于你们没察觉到.所幸它也不需要进食,否则我们的干粮怕是不够一口.”留下这样云里雾里的一句话,这个高大的乌祖林铁驭队长就自顾自离开了.“我去向戴克林大人申请调动帐篷,你们先待在原地别擅自乱走动.”
普斯列走后没多久,士兵们面面相觑倒也不再吵闹,他们正打算先行回营等待命令,却发现天气变得不正常起来,原本太阳高照、晴空万里的苍穹眨眼之间便被乌云所遮蔽.如果只是这样那恐怕还只会认为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的前兆,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所有人惊掉下巴,一个好奇的铁驭士兵好奇抬头望去,猛然看见整片天空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所扭曲,大气本身宛若被撕裂开来,形成了一个仿佛要把这个世界都整个吞进去的巨大空洞,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异常,恐惧像恶魔的影子一样在整支军团中游荡,很快,所有人都一边诅咒着一边绝望地狂奔向森林深处,将近十万人一同逃亡,场面之壮观犹如一场大迁徙,只是他们躲避着的并非掠食者或是季节的变迁,而是更可怕的东西,一场正在发生的、规模史无前例的天灾.
纵使铁驭士兵们用尽了他们的全力远离空洞的中央,但随之而来的可怖风暴却如死神般席卷而来,无论是铁驭搭建的足以容纳数十人的高耸营帐还是法莫森林那动辄高度超过百米、树干比城墙更厚重的巨树,都如玩具一般被轻易粉碎并卷向天空,他们这些四条腿都没有的普通士兵又如何逃离?纷纷惨叫着被卷起带上天空,与巨木、顽石、营帐乃至其他各种东西的碎屑一同盘旋.但奇怪的是,如此猛烈的风暴却并未将铁驭士兵们直接撕碎.
在这场可怖的天灾之中,唯有戴克林领主巍然不动,尽管他那宛若一座小型要塞的主营早已经被卷起撕碎,这位铁驭领主依然稳若山岳地坐在原地,神色严峻地看着那占据了整个法莫森林上空的巨大空洞.
突然之间,风暴止息.苍穹之上的空洞也渐渐消失不见,所有被卷起的事物纷纷坠落至地面,而铁驭的近十万名将士却是以一种不寻常的缓慢速度徐徐降落至地面,仅仅是昏迷过去而未受到太大伤害.
“请现身吧阁下,我的部下可禁不住您这样的大能耍弄.”戴克林这一句话,却令周围的空气躁动起来,看不见的气息盘旋着,逐渐变得浑浊而又变得清晰,勾勒出一个形状,一个活生生的人,女术士碧莲娜·凯普勒尔便这样凭空出现在铁驭领主的面前,虽然她仅有五诺尺高,但其体内那深不可测的魔力,却令高出她三倍的戴克林不由自主得浑身颤抖.擎天巨树早已被刚才的风暴毁得七七八八,在天灾所造就的平地上,尽管相隔超过一诺里,但凭借超人的视力,二人却能够清晰地看得到对方.
“阁下是洛奇姆国王派来前来歼灭我们的吗?”戴克林站了起来,超过二十诺尺高的巨大身躯却并未能让他在这位强大的术士面前增添多少气势,他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试探性地通过传音术魔法问道.
“别误会,凯勒斯特人.我之所以来这儿,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炎神行者,看样子他不久前来过这里.”碧莲娜抬头,视线与高大的乌祖林领主相对,不禁让后者险些没有站稳.接着,她琥珀色的眼睛又瞟向那巨大的岩浆池,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我之所以没有下杀手,是因为你们只是单纯驻扎于此没有伤人,但下一次,就没这样好运了.”
“阁下心意,我自领会.但很抱歉,我不能让你轻易离开这里,据点已经被方才的风暴捣毁,若是令始作俑者轻易离开,我在统领面前恐怕难咎其辞.”尽管浑身仍旧止不住地颤抖,戴克林还是试图令自己强制冷静下来,与对方交流.
“你那副身躯与魔力,想必几十年来得之不易,值得么?”
“我为铁驭效力多年,手染鲜血已不尽其数,横死暴毙也绝无半点怨言.今日若是死于阁下之手,倒也称得上善终.”说出这句话时,戴克林感到自己的心脏正砰砰直跳,恰如烧开的沸水一般难以平静.他知道,这是源于对死亡的恐惧.但他不能抛弃统领的期望,也不能违背本心撒谎说只是天灾所致.虽说这么想很是虚伪,他今天要是死在这里,也算给那些亡灵一个告诫吧,他的债,艾露伊琳终究会向那些人偿还的.“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请求您..........不要伤害我的部下.”
“既然你如此坚持......好吧.”语毕,碧莲娜朝前踏出一步,立刻便生长到比戴克林还要高出一头.她究竟是何等造诣,竟能如此随心所欲地使用【巨身术】.没等戴克林反应过来,仅是一瞬,女术士便自一诺里开外来到这位铁驭领主的面前.紧接着,戴克林便看到了自己整个人朝天空坠落下来,不对,他还能看见他的身体!是他的脑袋盘旋在天空中!明明那女术士只是靠近了他,没有任何动作,按理来说只要聚精会神,哪怕是一纳秒内发生的一切他都可以通晓地清清楚楚,可为什么..........难不成是魔法?不对,他明明没有感知到任何魔力波动啊!还有,为何他无法通过魔力进行回复?!按理只存在一种情况,那便是受到的伤害过于巨大以至于魔力供应不上.也正是他想到这里的同时,戴克林突然发觉到自己的魔力已然消耗殆尽,以往就算是被数百米宽的巨型陨石正面砸中也只需消耗他一小部分的魔力来治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渐渐地,戴克林的眼前只剩一片黑暗.他的脑袋则在空中旋转一阵后顺势接回了他的身体.保留全尸,是碧莲娜作为敌人角度所能给予这个男人最大的敬意,尽管收割他的生命,仅需一记简单而直接的高扫腿.
“看样子,咱不让人省心的老头子确实是往北边去了啊.”女术士抬脚正欲离开,却听见一声巨大的、属于野兽的咆哮,这声音是如此洪亮,整片大地动摇起来,以至于将昏迷不醒的铁驭士兵们都纷纷惊醒了过来.但这声音并非来自森林深处,更不是来自天空,而是来自大地.也所幸它是从大地之下传播上来,被厚实的岩层分化了绝大部分威力,否则它一定会震破在场所有士兵的耳膜,甚至令这十万大军毙命当场.
“唉~果然跟你这家伙有关的总没好事.”哀叹一声,碧莲娜已准备好用那地下的东西好好发泄一下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