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深夜。
仰望未来小镇的上空,可以看见很多星星升上天然后“砰”地炸开,蹦出无数亮闪闪的火星。
白久从小就喜欢看烟花,感觉热闹,会让他感觉爸爸妈妈还在身边。
女孩裹紧旧棉袄走出小巷,左转几步到了王叔家里。
“叔,打两斤白酒。”
白久忍不住想笑,又打白酒(白久)。
屋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乐呵呵地从里屋出来接过白久手里的塑料瓶。“小久里屋去坐坐,里面暖和。”
白久笑着摆摆手,“谢谢王叔,但外婆还等着我呢。”
“好吧,别跑这么快路上黑小心点!”王叔皱眉叮嘱道。
王家夫妇满眼怜惜地望着跑远的女孩,“小久是个苦命的孩子,爸妈都没了只剩个多病的奶奶,孩子懂事啊,又要上学又要赚钱,大半夜还要打酒给奶奶泡药。”
白久是真的冷,感觉脚都冻麻木了。跑起来,跑起来就会发热的!
“好!”
转角快要拐入小巷的时候,白久脚下一绊,膝盖和手心擦破了皮。白久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稍微感觉到点疼就要哭的坏毛病就是改不了。
她小脸满是泪地爬起来捡起酒瓶,这才回头看了是什么东西绊的她。路灯是用了多年的黄光,那东西又在黑漆漆的墙角,她凑近了些,惊恐地发现是只脚!抬头和那脚的主人视线直直相撞。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死人了……
大冬天的又是深夜他为什么坐在这里?看他应该和我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不会是和家里吵架离家出走吧?
那人冷冷看了他一会儿,又无趣地转开头合上眼。
什么毛病盯着我看?现在的小姑娘胆子这么大了吗?大半夜不回家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看半天……
白久突然凑近他,语气关切,“你要在这里睡觉吗?”
叶声离睁开眼,在夜里像一匹狼,不善地盯着那只不知死活吵他睡觉的兔子。
再烦我就杀了你。
白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想,她就是觉得,“你要是真的在这里睡着了,明早可能会变成一具尸体。”
叶声离没理她,这是个傻子。白天的人避他跟避瘟神似的,竟然还有这样的小白痴凑过来和他说话。
叶声离有点想逗她,但语气冷淡:“死了才好。”
白久一惊,急了。
“别啊,那我岂不是见死不救?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但你赶紧回去吧,大晚上的也不安全。”
叶声离突然坐直,两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极具攻击性地凑近了盯着女孩漂亮的桃花眼。“现在到底谁不安全啊?
白久被他一吓,本来蹲在地上的,猛的一屁股坐到了冰冷的地上,怀里抱着两斤重的酒瓶,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叶声离突然不那么想死了,他正经了神色,望着白久:“我现在无处可去,没有钱就没有地方住,我的钱被一个营销组织骗光了。”
我就是营销组织,骗个地方住。但我是杀人犯,真的会杀人。你最好给我钱,让我找个地方住。
小姑娘的同情被杀人犯骗光了,白久家里也压根没有多余的钱。
“你愿意去我家住一晚吗?”
叶声离一顿,无语地看着白久,小姑娘怎么会这么说?带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像什么话?
“我没有钱,我家只有我奶奶,没事的。”
叶声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