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体舒服的年纪,我是狂热结交朋友的,我的精力在身体运动后还能剩余用来脑力运动,能出门不就不在家呆着,熬夜成了习惯。我要找志同道合的人来消磨掉它,后来变成顺路的也行,来的好不如来得巧,不拒绝已经假似主动,从众简直太容易了,就像你往舞池的人群中一站,人们就能把地板震动起来推动你的身体舞起来,那简直毫不费力。
终于有一天,我像王小波说的那头被锤掉睾丸的牛一样,动不起来了,还是想动的,但是倘若出门被其他牛看到我瘪瘪的囊带,脸是要变红成为牛群攻击的对象的,不如呆在牛棚里,受受佃户的竹鞭来的安稳。
田还是要耕的,使命感会打败情欲,空荡的胃总不能一直反刍同一把草,更不可能褪掉头上的毛去做一只出家牛,寺庙是不养闲牛的,何况我还没有适应瘪瘪的感觉。出去耕田,我还是会遇到其他牛,我只敢和其他一样瘪瘪的牛对视,相视歪嘴一笑,扯谎道,我天生向来是这么瘪的,不碍那事。不过回去的路上我偶尔还是会偷偷问佃户能不能买个假体给我出门戴戴。
我认识一些牛的,他们的佃户给他们买了假体,有的假体还是金色的,看起来比之前的还要威风,他们常常鼓动我也买一个金属质地的,我的佃户答应我在来年农忙的时候给我买一个,但是今年偶尔出门耕田的时候我只能跟他们说,那玩意太重了,吊着难受。
金属是长久以来就有的,假体是不是常有的呢?我不知道,我还没有看到考古还未发掘到有牛假体的遗迹的新闻,那就是没有,腰带玉佩之类的倒是挖出来不少,大概这个不太重要了。
到了来年农忙,佃户的还是没有买给我,说是下半年出新款,让我等一等,还好我有个好牛友,他经常把他的借给我戴,我们是一起比牛牛长大的牛牛,有求必应,没他我可到不了现在。
可好景不常,他的假牛失窃了,他可是在假牛上
花了大心思的,在他还未买时,他就让我一起讨论,买哪个品牌的,什么质地的,产地要哪儿的,生产公司企业文化好不好之类。我说等假牛节,买个你喜欢的就最好了。
一语成谶,他果然买了个他喜欢的假牛,还是分期,他是每天都要保养的,每天给他涂上保湿防晒,还戴着它去看了海,不知道他的假牛会不会感动,假牛商家说是会的,我的牛友保持怀疑。
我很难说他曾经拥有过这个假牛,假牛没开口承认过,我也说过这假牛有异心,何况失窃的分期还没还完,我不敢想象这个假牛适合哪头牛,金属质地总是会硌肉痛。
好了,不谈牛牛,来谈一谈真实的人,主流是大众,我是大众不能再大众,大众脸,总有人跟我说我像那个谁谁,又内个谁谁,大众口音,到那就说那的方言,大众职业,我已经尝试了多种职业,我融入大众,以至于谁也认不出来。如果要加一个肯定的定语,那只有劳苦的大众比较贴切了
在学园中,我们的学园是最野的,校友甚至写了一篇《我的大学是最野的鸡》这样一篇小文来歌颂我们的野生性,野生被拿来规范是传统,就像劝人从良一样悠久,也是男子主义的体现,征服,从亚细亚一直到太空,这不过是基础。
若是顺服,那也不叫野,这个学园在一个海岛上,最开始出岛还要摆渡船,这岛也是够野,英文老师的车在进岛出岛总要被挂两下底盘,好似要教他用最原始的方式进出才有够尊重岛内文化。
我们算外来物种,外星人来校也是要哭着回去复读的,来不及留下在校的基因池泡个澡,便要说这里没有开发的必要了。
自然风景的美丽我不多说,数一数那人工湖,开发得倒是比较有序,在春夏雨季,有一处盆地,积水成湖,山映斜阳天接水,非常出片。待到秋来,盆地中青草丛生,有时能有一人多高,但是它们快要被驯服的,校运会来的时候他们就要回归最初的规划,健儿是要在上面出成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