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青葱岁月

尚苣和郭松每天高调的在一起。怕是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了。但是副班长可能还不死心，抱着近水楼台的想法在尝试接近。

这样的接近持续了一年多，终于在开学后的一个月被中止了。那天放学后宋曲殇突然发现钥匙落在教室了，于是折回去取，走到教室后门楼梯口处却听到里面有声音，后门是开着的，宋曲殇站着的位置刚好将教室里站着的两人收进眼里。

地上的凳子一片狼藉，，桌子也歪歪扭扭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如意小算盘。”尚苣指着马雅。

“你知道又怎样，他又不是物品，你一个人的吗？”马雅说。

“你还真是不知羞耻。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宋曲殇看着里面的场景，在纠结要不要进去拿钥匙，目光之余却发现蔡明朗站在前门。

“你不要脸。”尚苣吼着，用一只手推搡着马雅。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就你要脸。”马雅反击。并试图阻止尚苣的推搡，但是不巧的是，尚苣一个没踩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宋曲殇一只脚踏了进去，但蔡明朗已经抢先进去，并迅速扶起了尚苣。

“你没事吧。”蔡明朗关心的问。

“要你管。”尚苣甩开了蔡明朗的手，夺后门而出。恰巧碰到了正在看着这一切的宋曲殇。

宋曲殇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还好尚苣看了她一眼就走了。蔡明朗追了出来，只剩下马雅一个人呆呆的在教室里。

“蔡，别追了。”宋曲殇拉住蔡明朗。

虽然宋曲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至少在此时此刻，她想要这么做。尚苣和马雅以及郭松的事情是他们的，宋曲殇不想让蔡明朗参合进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纯粹的，单一的。

通往清水桥的那条路，在这个晚上让宋曲殇觉得很漫长。她和蔡明朗走着，彼此脚步很有默契的很慢很一致。

“到底怎么回事？”宋曲殇看着蔡明朗。

“你真的要知道？”蔡明朗突然停了下来，那眼神里是透着不可言喻的认真。

这让宋曲殇害怕，她怕她说的自己会承受不了。宋曲殇在迟疑，在猜测。难道蔡明朗喜欢郭松？但是之前她说过的，她不喜欢。那如果她不喜欢郭松，她为何又总是在尚苣的左右？还是有别的原因？宋曲殇很少见蔡明朗认真过，这样的认真莫名让她脊背发凉。

“我喜欢她。”蔡明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反而像在自言自语。她继续走着，好像在等什么，宋曲殇还在反应，还是？

“可是，你上次明明说你不喜欢他的？”宋曲殇想不明白了。

蔡明朗又停了下来，“我是说我不喜欢郭松，但是我喜欢尚苣。”

这下轮到宋曲殇蒙了。

“怎么会？”宋曲殇的嘴微微张开。这个消息无疑是让她很震惊的。她想过很多种原因，但是却没有想过结果是这样的。

“很好笑吧。”蔡明朗笑了，那笑容看上去更像自嘲，“上学期我不是换座位了嘛，刚搬桌子去那边的时候是睡懵的，然后尚苣就站在我面前，长发飘飘，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眼睛是花的，好像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温婉得体，美丽大方。我有种心里漏了一拍的感觉。所以我那天对她说话的语气很不好，之后也很排斥和她说话。只是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骗不了自己，其实我是喜欢她的，喜欢是没办法隐藏的。”

夜渐渐沉下来，月亮像孤独的守卫者，夜空中零星飘着的几颗星星，仿佛是被谁遗弃了一般。

“那她知道吗？”宋曲殇有无数个好奇，话到嘴边却说出了这么一句，即使是这么一句很轻的话，宋曲殇也问的很小心。

“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郭松。所以，上次她才会来找我。”蔡明朗顿了一下，“那一次我真的很讨厌我自己，因为我让她受伤了。她真的很喜欢郭松，她那天和我说话的时候都快哭了。但是我没法解释，你知道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宋曲殇看着路灯下蔡明朗被拉长的影子，就仿佛夜空中孤独的月亮一样，无论怎么期盼着与太阳的相遇，似乎都是徒劳。

“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吧？”末了蔡明朗盯着她看。

“嗯，当然。”

与蔡明朗在清水桥头分别后，宋曲殇一个人想了很久。蔡告诉她的消息无疑是电光火石一般的撞击。在那个特定的时间里，她充满了矛盾。这是她第一次遇到一个女生喜欢另一个女生，不是闺蜜之间的喜欢，不是朋友同学之间的喜欢，而是爱情。

宋曲殇终于明白了，以前种种不能解释的，现在都明明白白了。怪不得蔡明朗总是陪着尚苣买东西，怪不得别人说尚苣的坏话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她鸣不平的，怪不得她把发型剪的像男孩子一样，怪不得她在打篮球。她做的种种大概只是为了让尚苣看到，看到一个可以被喜欢，被接受的样子。

这些日字以来蔡的心里该是憋着多大的委屈，一个人面对班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宋曲殇想，她的心里一定比自己慌张，比自己难受一百倍，比自己矛盾，比自己紧张一百倍。

宋曲殇矛盾，她不知道要怎样去安慰蔡明朗，是鼓励她勇敢的追，还是放弃。是默默支持还是劝阻。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方硕和周雅丽知道会怎么样？她们会是怎样的反应？这个事情一旦被其他人知道，那蔡明朗要怎么待下去？想到这里，宋曲殇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背着书包飞奔在回家的路上，真想就这样一直跑不要停，把今天知道的一切都甩出去。

有些秘密，原来是这样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