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月球靠近地球,地球也会冒着自身毁灭的危险,利用强势的引力,将月球层层剥茧,撕个粉碎。权力就是引力。
在北魏朝廷,拓跋弘是月球,文明太后是地球,现在文明太后已经感觉自己受到了引力骚扰,决意要将月球撕裂。
延兴末年,文明太后不温不火地接管朝政,具体干了些什么活?魏书·高祖纪说到,她在考核官员;而男月亮拓跋弘,只宁静地待在宁光宫,除了能念阿弥托福、急急如律令敕以外,捎带能涉及的业务只有内务曹橼闲散事情。
文明太后利用皇帝权杖,对官吏连续发布了两道诏书,这两诏只是文明太后在皇兴年间内政治理主思路的延续,就是利用现有的权力和财政资源,团结好同志,重点做通人的工作,关于这方面,文明太后在拓跋弘当政期间总共颁布了六个诏书,这六个诏书代表了她的权力意志,本人姑且将它们称为“拔才六诏”。
一个是皇兴元年的 “正名爵位诏”,在诛杀乙浑之后颁布的,内容在上节说过。
二个是延兴二年的“牧守连任诏”:《书》云:三载一考,三考黜陟幽明。顷者已来,官以劳升,未久而代。牧守无恤民之心,竞为聚敛,送故迎新,相属于路,非所以固民志,隆治道也。自今牧守温仁清俭、克已奉公者,可久于其任。岁积有成,迁位一级。其有贪残非道、侵削黎庶者,虽在官甫尔,必加黜罚。著之于令,永为彝准。"
三个是延兴三年“郡县官员考核附加诏”:县令能静一县劫盗者,兼治二县,即食其禄;能静二县者,兼治三县,三年迁为郡守。二千石能静二郡,上至三郡,亦如之,三年迁为刺史。
四个是延兴三年的“问政免罪诏”:往年县召民秀二人,问以守宰治状,善恶具闻,将加赏罚。而赏者未几,罪者众多。肆法伤生,情所未忍。今特垂宽恕之恩,申以解网之惠。诸为民所列者,特原其罪,尽可贷之。
五个是延兴五年的常诏:定考课,明黜陟。
六个是延兴五年的“免官附诏”:天下赋调,县专督集,牧守对检送京师,违者免所居官。并诏禁畜鹰鹞,开相告之制。
这几个诏书都是围绕官员的升迁赏罚来做文章的,而在拓跋弘被迫强行学习期间,文明太后后发的三个诏书,有两个要命的地方,一是原谅民告官的人,严查被告;二是开相互告状的制度。这就是鼓励举报和官员相互揭发,上面再根据所谓调查结果对官吏进行量刑(就是因为开了这个先河,导致御史中丞、司隶校尉权力扩大,在后大有文章可做)。
诏书一发布,虽然朝廷刑法有所减轻,但触犯法律,那要死要活是统治者一句话,所以当时人人自危。在法律历史上,有两条历来的与死亡最接近就是罪名是政治和战争罪,而又有一条求生之窗叫“坦白从宽”,明白告诉你,忍不住可以狗急跳墙,所以那些政治犯罪较轻的罪犯就立马输出忠诚,祈求赦免。
当有政治罪犯坦白从宽,请求赦免的时候,太上皇帝真正就不能安静读书了。
不巧的是,延兴年间,河南地区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加上还有水灾后遗症,所以在刺史的撩拨下,河南地区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民变,洛州豪强贾伯奴、南豫州豪强田智度(造反时年纪十五岁),他们啸聚千余人,攻打州郡,一时之间,北魏南方风起云涌。
再看看河南区位,往西是仇池国、往南是南蛮之境地、东边是南方攻击的徐州、东北角的齐州刚刚才平息完叛乱,而北面的军镇枋头守军没几个,于是两个豪强的叛乱打得顺风顺水,一度占据了洛州、南豫州的首府,耀武扬威。
叛乱的消息传到了平城,打还是不打?文明太后一声令下,打,不过京城不出兵,京城出兵,防卫空虚,在此之际,怕又会出现沙门慧隐一般的叛乱事件,她手诏一封,着北豫州刺史尉拨、洛州刺史丘顿(功臣丘堆之后,与拓跋弘玩得好)、南豫州刺史车古拔剿灭叛军。
想想也知道,这三个人里面,除了尉拨是专心派兵,其余两个都是吃了朝廷军粮,却没有走上行军的路途,军士在军营里面牌九、骰子、握槊、饮酒,结果当然是平乱效果不仅不好,还要反复下拨军饷。
一来一回,半个月有余,文明太后听到报告后,又想起奚买奴曾经告密所说,于是找了自己欣赏的男人王叡的恩师、在河南地区纳过降、招过叛、立过功、行过恩惠的郑羲来朝,郑羲被文明太后待之为亲信,关系很熟,她就直接对他说,小小蟊贼,猖狂不通晓谕,负隅在彼,今赐白旄黄钺、印绶兵符,带领平城守卫五百前去,周旋周边兵马,一并平乱,请记住,务必生擒,另有用处。
郑羲去了后,对地方刺史、郡守具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亲自杀了一个郡守立威,这样的行为,果然效果不同凡响,平叛瞬间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