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果树瀑布回来有些晚了,同学在车站接我俩,因为没有沟通好,或是说了我又忘记,结果到遵义已经晚了,再去茅台镇已经天黑,只能先赶过去再说。
同学我们是大学的舍友,离校已有接近十个年头。同宿舍内几人只有我俩来自省外,一到小长假其他人早已回家,宿舍就剩下我俩,自此我俩一到假期就去市里吃饭与购物,或者约好逛遍周边景点。吃饭也总是我俩,虽说不是酒色财气,却是肉食与玩乐的友谊,甚至在友谊之中有一些食堂快餐的味道,毕业各自回了家乡,我们自此除了电话微信好多年也没有再见过面。
当他开着一辆我认知范围外的车来接我们,我开心之余甚至都有一丝嫉妒,而他还是离开时的模样,我们从遵义大概开了接近一个小时到了仁怀,已是晚上九点钟,中午只在黄果树景区简单垫了一点,下午一直在赶路,我和老婆坐在车里也是糊里糊涂,到了地方已是又饿又困。吃饭自然是迫不及待的事,听说要带我们去吃羊肉粉,已经满怀期待,这份期待已过十年有余。在学校的时候大家就会各自描绘家乡美食,当他说到羊肉粉之后,让我长久记挂,一度怀疑是冲着羊肉粉选择的这次贵州之行。
到了羊肉粉店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同学说最好吃的店在遵义,这家店是他在仁怀常吃的,味道也还不错。是那种普通的小店,门面不大,摆着前后四套桌椅,有市井小店的油腻,注重味道的老板往往会忽略门店的精修,灶台以外的事厨师大多不爱关心,门店在视觉上的美与食物在味蕾上的碰撞看似挨的很近,实际是两条很远的路,看到屋内的装饰我已经放心了,我们每人要了一碗常规的羊肉粉,因为他们还有其他可以加的东西,在店内等候本来已是很饿,闻到羊汤的香味更是迫不及待,端来以后同学已在大口嗦粉,而我俩还是忍住饥饿拍照,他们粉分宽细两种,本地人大多要的宽粉,细粉看起来白白糯糯又被红油汤汁包裹,羊肉汤醇厚浓郁,上面又有青菜点缀,感官上已是难以拒绝,两口三口半碗已经下肚,饥饿容不得细品与观赏,又是一阵风卷残云,不觉只剩下汤,如果不是太烫,大概已见碗底,于是一边晾一边在碗口吸一口,碗里已经不剩什么,同学已经吃完,我俩有些意犹未尽,同学提醒先垫一垫,一会还有后场,我俩只好作罢。
已是晚上十点钟,车子行驶在一条快速通道,两边隐约是树,四周已经漆黑,能够看见远处星星点点,伴随而来的还有扑鼻的酒糟味道,我才明白远处的星星点点其实是茅台镇的灯火通明,这么晚当然不是去参观中国酒都,只是同学的同事约了他,又听说我们来了,于是约我们一块过去,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到了灯火阑珊脚下,却是一处夜市,我们坐在了一处大排档前,吃起了烤鱼,喝起了啤酒,还能听见赤水河流的声音,他们几个同事谈天说地,有时又冒出一两句方言,互相推杯换盏,碍于酒量我只好被动应付不敢做主动的交流,我俩埋头吃着烤鱼,还有烤串,只觉酒糟味已经变淡。
四周慢慢只剩下我们一桌,不断有新烤的东西端上桌了,同学最近新调走他们也是许久未见,他们聊的火热,但见我两有些拘谨,便让我们不要客气,他们喝酒正酣,我俩也就尽情吃了起来。直到过了很久之后我俩都觉得再也没有吃到过这天晚上这么好吃的烤鱼,而羊肉粉的评价我们留到了遵义,就像品尝正宗的兰州牛肉拉面要在兰州。
吃完已是凌晨一点,即使到了这会,仁怀的街道依然熙熙攘攘,各色名车也充斥在大街上,同学带我们去了酒店,这样的地方主题酒店果然价格不菲,像我这样朴素的人,却也觉得新奇有趣,又跟我两大概说了下明天的行程,约好如果有机会可以去茅台酒厂,到休息已是半夜。
第二天起的比往常晚些,因为出来的几天不是去景点就是赶火车,每天都是一个大早,等我们收拾停当,同学电话已经进来,载我们去吃早餐,本来要吃点豆花面条之类,我俩却还是想再尝尝昨晚的羊肉粉,同学建议试试另外一家,又正好顺路,于是我们早上又一次吃了羊肉粉,这家味道也是好的,只是没有昨天晚上那样的印象深刻。
我们过了赤水河到茅台酒厂的门口,才看到昨晚的星星点点是整座山上大大小小的各类场所,听说这里医院学校公安局酒吧饭店一应俱全,又有上千家酒类经销商聚集在这座山上,街店门市与亭台楼阁交相呼应,大概是中国人的酒杯托起的这座小镇。又是同学的朋友做东,我们在一家老店坐了下来,看着墙壁上是赤水河畔酒庄发展的老照片,配合古朴的装修,不禁有踩在历史潮汐中的错觉。有长辈到席,我俩有些拘谨,不敢过多言语,菜上齐之后,从主坐开始依次对每席敬酒,因我不甚酒力,只得被动应付,每喝一杯,就赶快吃几口菜稀释下酒劲,菜肴多是本地特色,南北方食物大不相同,一半的菜我都说不出名字,野菜更是没有见过,云贵饮食习惯酸和辣,这倒符合我的口味。
同学告诉我熟人不在茅台酒厂不能进去了,本就对酒没有兴趣,这个我并不在意,于是到了酒文化博物馆,园区内的建筑古朴肃穆,建筑风格按朝代区分,别具一格,植被也郁郁葱葱,有的树木已不能环抱,爬山虎铺满了整个墙面,既是绿色环绕,又有陈旧的气息,这样的景色我是不能拒绝。当然每个建筑或者雕塑都有酒的元素,我却对此忽略,直到记录各地名酒的陈列室里找到了家乡的酒,有些些小小的惊喜。
到了这里很难绕开教员的那次神来之笔,我特意到了茅台渡口,可能是被电视剧里误导,看到的河水要比想象中的汹涌,跟随着伟人的足迹我们又去了雄关漫道真如铁描述的娄山关,只觉坐在车里已是仰视,对于攻击方就是噩梦,可见当时战斗之惨烈。
这个地区也是同学工作过的地方,早就定好了柴火鸡,在这个乡间别院一般的地方,我们聊起了大学的时光,大学匆匆走过甚至没来得及回味,同学现在家庭幸福,工作生活小有所成,我这些年却有些纠结于过去而不能走出,经过几番折腾,也算安定下来,生活中也有着一座又一座娄山关,过的去是生活,过不去还是生活。
回到遵义已是晚上,因为他现在在贵阳,遵义的房子好久没有收拾了,同学送我们到了酒店自己也就回家了,他的假期到了,我们明天该自己去逛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