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父母长辈,似乎都不希望孩子离开自己,最好就在身边呆着,看得见摸得着。
我的父母长辈们也是如此。当年大学毕业我决定留广州发展,就已经惹来不少唠叨。每次回家,妈妈都会试探性地询问,要不要回来考个公务员什么的。每次打电话给奶奶,她总是幽幽埋怨,我在太遥远的地方,她不能经常见到我。于是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我可以找个家附近的男人嫁回去。
可惜她没有盼来这一天,却不想我不但不回家,还越跑越远了。
这次决定来北方生活,我先在电话里试探奶奶,意料之中的遭到强烈反对。奶奶说:“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就相当于没了个孙女。隔着那么远,想要见面多难啊。”尽管我跟她说,现在交通方便,我要回家一趟是很容易的,她仍然带着哭腔说:“你如果真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就跟你绝交。”
本来就有点孤单的我,挂了电话后更显孤单。我想随自己的意愿去走自己的路,但我一点都不想让家人伤心,然而这两者之间似乎就很难找到更好的平衡点。
从北方回广州的火车上,我遇到两个大妈,一个是沈阳的,一个是海口的,一个北,一个南,她们也齐声不赞成我远走他方,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跟身边较好的朋友透露心思,除了CY是支持我的以外,剩下的多数都是反对的声音。更有朋友调戏说,我在广州坐等你回来。这让我倍觉压力山大,心脏都纠结得发疼了,完全没有信心去说服父母。却不料父母居然毫不犹豫一口同意了,还表示只要我考虑清楚了,他们就支持我。如此开明,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拿着电话的我,心里一阵开心一阵难过。自私地为自己的愧疚减去一点负担而偷乐,又难过父母居然不挽留我。这种矛盾的心情想来是好笑的,却又实实在在。
把广州的东西都寄走之后,我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回家看看。却不想父母嘴里说着支持,心里却是不舍的。那天我刚进家门,屁股都还没坐热,他们就纷纷在我面前红了眼眶,落了眼泪。
我愣了,笨拙地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呆呆地陪在旁边,心里一阵怅然又一阵怅然。有些时候孝顺与追求两难全啊,走不走,又在心里犹豫了起来。可我毕竟是狠心的,知道父母在家有弟弟照顾,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就有朋友问我,如果将来你有了孩子,你的孩子又跟你相像,长大后远走高飞,不在你身边你会怎么处理?
我豪爽地回答道,那就放他飞啊。如果我有小孩,我希望我可以不成为他的负担,我还希望他不是我养老的寄望,我更希望他可以如愿去过完全属于他的人生。
父母在,孩儿不远游,这似乎是我们晚辈应有的孝心。但这种孝心有时候也会束缚了一个人的梦想。或者这种孝心有时候绑架了一个人的人生。如此这般,真的是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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