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了中专,那个暑假,妈妈脸上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活灵活现,得意洋洋。像一个了不起的老小孩儿。
曾记得在哪本书里史铁生说过一句话:他写作是为了让妈妈骄傲。我突然明白了,我读书不是为了中华之崛起,而是为了努力让妈妈脸上永远有这种神情。
那年的暑假,我野蛮地放松着,快乐着,期待着。
当我迎着阳光带着傲娇,带着好奇和忐忑踏进那所挂有“晋东南幼师”牌匾的学校时,那年我16岁。
现在回忆起三十多年前的往事,有的记忆犹新,有的却只是零散的、似是而非、亦真亦假的片段。不可当真,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仅存的和室友在天桥上的照片是真的,呵呵。)
一、挂号信
在过去那个年代,写信是人们之间的联系方式。不像现在~QQ,微信,陌陌,传真等等快捷方式风起云涌,触手可得。但却缺少了纸质书信的体温和触摸它时的激动和温情。信,特别是挂号信。在青春的荷尔蒙岁月里,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每天中午放学,我们常常经过一个教室的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有各班学生挂号信的名单。某某班的谁谁谁~其貌不扬,放在人群里就是沧海一粟,才艺也一般。却因了出镜频率高,榜上常有名,被我们深深地记住了她的名字。并且私下里议论着,羡慕着……
从来没有挂号信的人不淡定了,毕业去向的迷茫也挡不住青春的慌张。唉!我也是其中一个。长的也七七呢呀,问题出在哪呢?
二、上操
上学期间,最不想听见的就是早上起床的音乐,特别是冬天,不情愿地从暖和和的被窝儿爬起顾不上洗脸,就睡眼朦胧,磕磕碰碰,路过天桥,去后面大操场跑操。经常有女生以这两天不舒服请假,体育老师就让班长留意,看她们说的那位亲戚(大姨妈)是否真的莅临。但终是无果,只好作罢!
上午课间操,是在正对大门口的引路上做的。幼师,清一色女生。这时候,哪位男士如果正巧误入禁地,那可是要有相当大的定力,才能保证自己呼吸均匀,步履不乱。我们会边做操,边仗着人多势众,眼神肆(sì)无忌惮,把你看个底朝天。哈哈哈哈!
三、某教授
“乱花渐欲迷人眼”,在一个女子学校,某男老师,终是没能做到坐怀不乱,受了处分。
受了处分的某教授,从此,矫枉过正,加倍地反风流。他对女生,特别是漂亮的女生,严厉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上她的课,女生们个个严阵以待。不敢化妆,怕某教授看不惯,头皮痒了,不敢挠,怕某教授说她们搔首弄姿。女生们不敢单独去他办公室,怕他声如洪钟的声音,像是在实况转播。他对妻子也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他住在学校,从没见他和妻子一起上过街,买过菜。他到哪儿都带着他的狗,狗也是公狗,和他一样表情严肃,路上遇到摇头摆尾的母狗,它也是一脸的不屑,矜持得很……
四、毕业
当班主任念毕业去向的时候,教室里寂静得如无人一般。每念到一个名字,就会引起一阵骚动。有尖叫的,有鼓掌的,有呻吟的,有叹息的,有手舞足蹈的,有捶胸顿足的,有泪流满面的,有神情麻木的……
都想去城市,我分到了郊区,那个年代,靠的是门路。原以为校园是块纯净的土地,那里天然生长着公平,善良,智慧,真诚等美好植物,后来才明白,哪都可能是藏污纳垢,杂草丛生。校园的围墙也保护不了我期待的精神家园。
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幸灾乐祸地向我表示慰问和同情。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想看我滔滔不绝的泪水和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谁也无法预料兔子和金龟到底哪个跑的快?
…………
人生有很多选择,当我们报考志愿,落笔的刹那,你已经被放到了一个程序,你的人生轨迹基本已经形成。你会遇到哪些人,会发生哪些事。一如现在的我~吃过午饭,享受着阳光,躺在床上,安然地写点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