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西餐厅里,果然这家的甜点味道很好。都说甜品可以让人心情愉悦,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甜品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的作用,王萧然和方子睿的晚餐特别开心。
方子睿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点的菜品都很有特色,而且还有一瓶口感不错的红酒。两个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一瓶酒已经只剩各自杯中的一小口。
面对这样一个帅气青春,颜值够格,衣服下面又有大块肌肉的……新鲜男人,王萧然忍不住在自己吃饱之后特地去洗手间补了补妆。回来再坐到桌前,方子睿盯着她看了足有十秒钟说,是这里的灯光太优雅了吗,还是我的眼睛失真了,坐在我面前的不是女神宋慧乔吗!你怎么说是王萧然?
王萧然听完,双颊绯红,心中砰砰跳不停。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她心底某个角落里生出,沿着她的神经延伸到每一个指尖儿每一个毛孔,簇拥着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要毫无保留地散发着妩媚。
她抬起右手随意地把眉梢散乱的头发顺势别到耳后,抬起头望着方子睿,笑容扯开红唇说,小弟弟好会甜言蜜语啊,把姐姐夸的飘飘然了。我啊,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白领罢了,人海中一抓一大把啊!有几分像宋慧乔我厚着脸皮承认,但是女神我可称不上喽!
方子睿依旧望着王萧然,笑而不语地摇摇头,然后低下头抱着盘子吃了口牛排,再抬起头说,你要相信我的眼力是不会错的。说着,端起杯子朝王萧然摇了摇,王萧然也端起杯子凑过来,说,既然你这么用心地称赞,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二人碰杯,方子睿举了举酒杯说,你当之无愧!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离开了餐厅。
八
两人走出餐厅,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夜风清爽,吹着王萧然的发丝,原本在餐厅里的微热酒劲,被风一吹变成了几分眩晕。街道上霓虹闪烁,人车攘攘,天空是黑色的幕布没有星光。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音乐,是逃跑计划的《夜空中最亮的星》:“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哦~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王萧然侧耳用心倾听着歌声,品味着每一句歌词,脑海里浮现出满天星光熠熠的画面。眼前的清风黑夜与脑海里幻化出的静谧星空,让她有那么片刻迷失了时间和空间,世界只剩下歌声和她,还有无边的黑夜。
在道牙上方子睿走在她前面,回头问她:接下来有安排吗?没有回应,王萧然的耳朵里只有歌声和风声。见没有得到回答,方子睿笑了笑说,先过了马路再说。于是下了道牙过马路。
默不作声的王萧然机械地跟着方子睿的脚步,完全没有观察左右的环境,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走在大马路上。当她走到马路中间,一辆打着远光灯的出租车直耿耿地向她冲过来。强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穿进她的眼睛里,滴滴滴的喇叭声也冲进她的耳朵里。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拉着她的胳膊,把她从行车道拉到了非机动车道同时也进去了一个人的怀里,与此同时出租车也在距离王萧然两米远的地方停住了,毕竟城市里繁华街道上的车速都不会太快。然而,拉住她的人有着宽厚的胸膛和有力的胳膊,把她牢牢护住。一瞬间,惊慌激动欢喜羞涩眩晕着王萧然的每一个细胞。虚惊一场让她的心放回了原处,有这样一个契机让他们拉近距离让她心安理得,有温度有力量的怀抱让她新鲜到飘起来。
她瑟缩着在那个怀抱里,站定后抬头看到方子睿酷似彭于晏的脸庞,心里的暖溢出到全身。方子睿低头,看到她仰望的眼睛,对她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说,别害怕,没事了。
两个人走上道牙,方子睿说,刚才那辆车吓到你了吧?
的确有点被吓到了,刚刚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根本没有观察路上的车子,只是机械地跟着你走,幸亏你及时拉住我。王萧然抓抓头发说。
也是我疏忽,过马路的时候没有一直拉着你。方子睿说着,伸手去拉住了王萧然的手。
她的手凉凉的,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缠绕,她心里是带着欢喜的,她忘记了世界忘记了她是曾亦鸿的老婆王萧然,她只想贪恋这一分温热。
你的手这么凉,是刚刚被吓坏了吧!都怪我粗心,不怕了啊!方子睿说着,揽过她的肩膀,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好像是在呵护一个小婴儿。我就在这附近住,去我那里待一会儿吧,喝点水舒缓一下你的紧张,然后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方子睿搂着王萧然,蹭了蹭她的头发说。
九
嗯。王萧然靠着方子睿的肩膀应道。
黑夜里,王萧然听见那首歌仍然断断续续地朝她飘来:“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哦哦哦~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九楼05房间是方子睿的住处。他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只打开玄关处的小灯,暖黄色的灯光下,他请王萧然进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她,热切地朝着她的红唇奔去。
王萧然的心在一刹那间被点燃,红彤彤的火苗烧灼着世界,只剩下噼噼啪啪的响声。她情不自禁,她不愿忍耐,她不要躲藏,她要冲破所有的栅栏让热情洋溢,像蒲公英一样无拘无束飞满天空和大地。她回应着他的吻,舌如飞燕唇似蜜丸津液痴缠迷离,忘了时间。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探索,所到之处让她犹如触电,酥麻掠过神经,释放飞出毛孔。她扭动着身子配合他,留恋他,鼓励他。
他一把将她抱起,轻车熟路直奔卧室的大床。衣服都是羁绊,动作都是错乱,撕扯着,跳动着,亟不可待着。他渴望她的丰腴成熟,她贪婪着他的力量温度和青春,他们身体需要彼此。他能带来巅峰的惊心动魄,她能给予醇厚的温柔包容,他们心灵需要对方。他能让她忘乎所以的快乐,她能让他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们意念需要你我。灯光昏暗的屋子里,他和她在床上热烈融化蒸腾……
十
闹钟响起的时候,王萧然从昏沉沉的梦中醒来,摸索着找到手机按掉闹钟。天亮了。她翻身看到躺在身边的方子睿。昨夜的翻云覆雨回放在眼前,她望着那张熟睡的秀气面容,微微笑了笑,恬静安宁的气氛在她心里散发着。她想要这一刻多停留一会儿,纵然有万千的问题和声音,都别打破这一刻,都别来打扰她和他。
她静静地看着方子睿,把他看醒了。他醒来,遇见她的眼睛,伸手便把她搂过来在额头上亲了亲。
宝贝儿,早安,你长得真像宋慧乔!方子睿把她搂在胸前说。
她忽然很害羞,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赤条条坦诚相见地在彼此面前,她的脸红了。带着羞涩,她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在他脸颊亲了亲。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生活也开始了。
上班下班,上楼下楼,他和她都亲密到不得不分开的最后一秒。他加班,她偷偷等他。她下班,他提前去接她。尽管努力掩人耳目,可是爬上脸颊的绯红和透出脸庞的喜悦藏不住。空气甜蜜,笑容暧昧,好像是回到十几岁的爱恋。有时下班后走在路上,看看四周没有熟人,王萧然和方子睿会忍不住十指相扣热烈拥吻。
她的内心不是没有想起过出差在外的曾亦鸿,也不是没有恐惧过万一暴露以后的局面,只是这些未来的未知,都不能阻止她追逐眼前的甜。她有种得过且过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敷衍逃避态度,还没有来到的的混乱和纷扰,就等来到了再说吧!
十一
人算不如天算,天要下的雨,总归是要来的。
原本定在第二周周五下午回来的曾亦鸿,因为任务完成顺利,领导特批他提前一天出差回来,给他凑了三天小长假。第二周周四下午,曾亦鸿早早的就从东源市回来了。他决定去王萧然的公司楼下接她,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王萧然算准的是周五曾亦鸿要回来,便和方子睿约好了今天要甜蜜相聚,因为接下来不知道要多久才方便再相聚。
六点十五,王萧然和方子睿十指相扣簇拥着从写字楼里出来,环顾四周无人便急不可耐的开始了一个边走边进行的热吻。不多不少五秒钟后,曾亦鸿出现在他们前方十几米的地方。
王萧然最先看见曾亦鸿。然后曾亦鸿看见王萧然和一个陌生男人牵手接吻。最后,方子睿纳闷儿这个眼中喷火口内无言的男人是谁,再一想,这阵势十有八九就是王萧然的丈夫了。
不等王萧然说话,曾亦鸿先冲上去对着方子睿的脸上就是一拳。然后拉起王萧然就走。
其实曾亦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突如其来真实到刺眼的画面,他的脑海里没有了应对的程序。不知道什么力量让他去出手打人的,他能从思维里获取的全是他和王萧然走过的点点滴滴的画面,像是水晶花瓶的碎片,每一块儿都亮晶晶,每一块儿都十分锋利,看一眼割痛了他的目光。
十二
客厅里,曾亦鸿和王萧然沉默地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天已经黑透,附近的灯光从窗子进来,屋里隐隐约约。又坐了一会儿,王萧然起身去打开了灯。
她回来坐到曾亦鸿身边,轻轻拉起他的胳膊,说,亦鸿,对不起,我错了。
曾亦鸿抬起手臂,拨开她的手,抽出胳膊撑在膝盖上,双手抱头抓住头发,说,暴力打你和痛骂你都不能缓解我的愤怒和憎恨,你不用承认什么,我不接受也不原谅。
曾亦鸿手肘撑在腿上双手十指交叉,抬起头对着王萧然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我们的婚姻,现在也不想看到你。我们都冷静冷静,房子是我婚前买的,你先搬出去住一阵子,等到我们都想好了,再来解决问题吧!
说完,他站起身,去打开了家门。他握着门把手站在门边,等着王萧然出去。
王萧然起身收拾几样自己的东西打包,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走在大街上,王萧然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父母家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朋友家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先找个酒店先住下。
坐在酒店的床上,王萧然好像才从梦中醒来。她抱着被子,头发散乱。脑子里转来转去也转不出答案。心烦意乱,她捶打着被子:Fuck,我他妈的该怎么办啊!!!
谁知道呢,世上的事情总是出人意料,也许明天还是老样子,也许明天就彻底变了个样子。
(全篇完)